（魔戒同人）Seduce Ada 诱父 作者：森林鹿【完结】
等级：没有太直白的描写，但有不同程度的心理暗示……算是PG13吧。
配对：莱戈拉斯/瑟兰迪尔
警告：虽然没有直白描写，但本文设定的森林精灵仍是对性关系极为随便开放那种，包括莱瑟父子在内。不能接受者请绕道。
前注：其实此文与《伊露维塔逸歌》的设定世界基本一致，唯因《伊》文中将小莱的初夜情人设为小格，有大人对此表示惋惜（其实小鹿自己也很惋惜~~），才又想写一篇宝宝爸爸的初夜文。这一篇不会太长，情节也很简单，没有什么曲折焦虑煎熬痛苦，可以笑着看下来~~
内容标签：不伦之恋
这个故事，要从一本书开始讲起。
书是不大也不小、不厚也不薄的那一种，淡棕的皮质封面四周本来是压着一圈金色花纹的，年深日久了，颜料褪尽，就只剩那连绵优雅的凹陷形状，也别有一番质朴古典的风味。
封面中间，印着流畅醒目的手写体辛达语“Perf o Ilúvatar(天父之书)”，据说是第一任森林精灵王欧瑞费尔的笔迹，但从来没被正式地证明承认过。
没错，这就是森林精灵王国居民每家每户都有、讲究点的贵族精灵甚至人手一本的《天父书》，其普及程度差可比拟后世基督教世界中的《圣经》，是第二任森林精灵王瑟兰迪尔执政后组织森林精灵中的学者编撰印刷、免费派发的。但如果你认为它是和《圣经》一样神圣的宗教性读物，那又大错特错了。
翻开封皮浏览内容，前几章固然是天父伊露维塔的大乐章、梵拉创世、精灵苏醒迁移之类的史诗性歌谣，以及一些以昆雅语写就的、往往要在重大祭典上集体吟颂的诗篇，但全书大部分内容，却都是些实用性极强的“生活指南”。如：
语言方面——辛达语和西尔凡语的标准文字、发音、常用词句互译等，几乎所有的精灵父母都用它作为孩子的启蒙教育读本（如果他们愿意让孩子读书识字的话）。
制度方面——收集了森林精灵王国立国数千年以来，以王权名义颁布的所有律令规章（总共不超过五十条，极其简明扼要），以及一些已经被广泛公认的乡规民约。附带说一句，森林王国里没有死刑，最重的刑罚，也不过是剪下犯“大恶罪”者一缕头发钉于“耻辱墙”上，并将其驱逐出境永远不得踏入森林一步而已。
国政方面——国旗与国徽的图案及其含义，森林王国中各种族居民的源起、融合过程，王室的来历，王室成员（到目前为止一共只有过五位）的个人简介，历次战争中牺牲将士名录……
历法方面——森林王国所使用的纪年方法、天文气象、地理概况、日历时刻表……其实森林精灵们的日历和中洲使用范围最广的“太阳纪年”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在名称上较有特色，如将一周七天分别称为“日升日”、“露尽日”、“禽鸣日”、“花开日”、“果熟日”、“酒酿日”、“夜沉日”等。
甚至，生活常识方面——精灵们各种食粮的来源，各种主要猎物的禁猎期，森林内的求生技巧，常见的治疗外伤草药，基本工具的制作方法，各个家族大同小异的婚丧嫁娶禁忌习俗……这部分内容开篇明义“不具有强制性，仅供参考。”
编撰这本书耗费了精灵学者们近百年时间，而它的内容也随着岁月推移渐有增删。除了第一次大规模发行时曾经向每户精灵家庭派发过一次外，千年来，《天父书》一直是森林精灵们可以自由索取的东西，有需要者随时可到王宫图书馆申领。但即使是如此，它究竟在森林精灵中有多大的影响力，这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
王室贵族等上层精灵都反复研习过这本读物，一般较为尊重知识文化的精灵平民也将这本书奉为圭臬般供着，但也有为数不少抗拒“埃尔达文明”、不识字、不学辛达语也不教育自己孩子读书的纯种西尔凡精灵拿它来垫床脚。森林王国向来尊重个人选择的自由，没人会去干涉那些可怜的《天父书》的命运。
到了近数百年，在森林精灵中，《天父书》最经常的用途居然变成了——祈望求爱。
将心中思恋对象的姓名写在纸条上，如果是女性，就夹在歌颂星后爱尔贝蕾斯的圣诗章节中，如果是男性——不，不是曼威，是夹在歌颂森林猎神欧罗米的章节中，原因？我怎么知道——然后放在枕下，据说这样在睡梦的世界中就能和爱人相会，而白昼间所爱的对象也会有所感知……
再强调一点：所谓的“相会”，大多数时候只是一夕尽欢而已。森林精灵们永生永世只结婚一次，只同自己的正式配偶共育后代，但个人寻找自己身心快乐的自由，则是无论男女都神圣不可侵犯的。
[更重要的一点：以上和以下内容全都是小鹿自己的杜撰，没有任何原著说法支持，无法接受此设定者恭请移驾。]
然后，故事开始的时间，是《天父书》中所列森林精灵王室成员中最末尾的一位，绿叶王子莱戈拉斯成年典礼之前的一周……
日升日：
“没有吗？没有吗？”
“是不是他自己藏起来了？”
“他能藏在哪儿呢？床底下？……没有……抽屉里？……没有……壁橱……衣柜……”
清早，明亮的阳光透过大窗射进这雅致洁净、散发着淡淡绿叶清香的王宫寝室中。与房间格调不相称是的，两位身着王宫侍从服饰的女性森林精灵正慌忙急促地东翻西找，将被单、衣物、床帷等弄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百计无获后，那较年轻的侍女甚至趴下来开始掀地毯……
“如果有人向我禀报这情形，我绝对不会相信。”
门口传入的威严而清朗的男性声音，一瞬间让两位女精灵石化成雕像。
衣袂闪动间，墨绿色的镶边长靴步入门内，紧接着那如黄金般耀眼的长发恍然成为房间里另一个明亮光源。森林精灵之王瑟兰迪尔，走进儿子的寝室，面对两名正在“清整房间”的女侍，不紧不慢把话说完：
“我最信任的两位女性，其中一位还是我儿子从小的保姆，居然在他的卧房里大肆查抄！难道我的淘气小精灵又在床底下养松鼠了吗？”
年轻的侍女脸红了，年长的那一位——也就是莱戈拉斯小时候的保姆——却只是略带窘意地笑笑，马马虎虎一个屈膝礼行过后，开门见山：
“我们在找他的《天父书》——也许你还不知道，陛下，现在外面针对莱戈拉斯会选择谁作为初夜伴侣而开出的赌局简直惊人，而且我敢说，除了你们父子，恐怕王国里每个精灵都投了注呢！如果冷门胜出，收获足够一家人快快活活过一千年的！”
“是吗？”瑟兰迪尔淡淡问，“最多能赢多少，苏珊妮雅夫人？”
清清嗓子，极力压抑心头激动，精灵夫人说了一个数字。
然后房中沉默了片刻……
“你们找了这么半天还没找到？？？？！！！！闪开，让我来！”
精灵国王大步流星走向一幅壁毯，伸手掀开，果然，一部淡棕色的《天父书》正静静立在石壁凹陷处。
欢呼尖叫声响起，两位女精灵呼拉一下子拥到国王身边，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简直快掉出来。翻开书页，中间果然夹着一张薄薄的字纸，那年轻的侍女急不可待地诵读出声：
“亲爱的女士们：
很抱歉，我的初夜伴侣人选至今仍未确定。请把你们翻乱的一切恢复原状，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莱戈拉斯上
另：亲爱的Ada，我对您见财忘子的背叛行径深表义愤。”
啪一声合上书，顺手丢过头顶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瑟兰迪尔王，气鼓鼓转过身，一言不发离开这门上镌刻着美丽绿叶徽标的房间。
太阳很高了，在靶场上练箭的精灵们渐渐减少。但一如既往，某位练习者的周围，仍然或多或少有意无意地站着一些精灵观众。
“咻——铎！”
箭头反射过一闪而瞬的阳光，稳稳锲入圆靶红心，和已经在这里的四五支长箭密密挤在一起。四周嗡嗡地响起低声赞语，而发箭者——清丽优雅脱俗出尘的淡金发年轻精灵，则是连那对漂亮黑眉毛也没动一下，纤长手臂再次伸向背后箭筒——
已经空了。
这一次，场边响起了善意的笑声，笑声中最响亮的是待在基线后的褐发年轻精灵，边笑边叫：
“莱戈拉斯，你也该给别人留点表演时间了！别总让大家那么灰心失望没有成就感好不好？”
“胡说八道。”——这是尚未成年的精灵王子对同伴这番话的唯一评价。淡淡笑着，莱戈拉斯走到朋友身边，接过递来的水囊，一声“谢谢”，仰首饮下。
他不知道的是，几乎所有距离足够近的在场精灵，目光都注视着他曲线优美的雪白项颈，微微滚动的喉结，以及，放下水囊后伸出唇外舔掉水珠的粉红色舌尖……
“你干什么？”他注意到的，只是面前好友快要晕倒的表情。
“啊——没什么——”迅速抬手捂住口鼻（出血了~~），褐发精灵指指一边树荫下几块供人休息的长条石，两个年轻精灵一起走过去，“我只是在想——”
“别跟我说你在想我的初夜伴侣的事。”莱戈拉斯的口气是警告的。
“为什么？”
“这几个月以来，就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足三句话而不提那件事的！你倒是试试这种滋味！幸亏我遗传了我Ada的坚强神经，否则一定早躺到医疗院里去了！”
褐发精灵笑，打趣：
“我倒宁愿认为你遗传了你Ada的财商，守口如瓶才能让那些赌注节节攀高嘛！嘿，商量商量怎么样？我去打探哪个配对赔率最高，然后帮你暗里下注，你就选那个大冷门，咱们俩合作，狠狠赚上它一笔！”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很不“王子”的大白眼。
“当成你Ada的儿子啊！”回答不暇思索也理直气壮。
又一个白眼，绿叶王子高傲地扬起头：
“本钱各一半，收益二八开！”
“……成交！”
…………………………
笑够了，褐发精灵放低声音，鬼鬼祟祟地：
“说真的，莱戈拉斯，你到现在还没决定吗？要不要我提供外面传说中最热门的几大人选？”
“说说看？”金发王子在漫不经心地擦拭自己手中长弓。
“女性的选择范围比较小，只有那三两位年龄跟我们差不多的贵族姑娘——哈伯顿宰相的小女儿、白杨家族的图伦娜、还有你的保姆苏珊妮雅夫人的侄女妮奥维莱丝——都算是你的青梅竹马也都至今未婚，估计你如果选择她们中的一位，族人们从此就可以当她是未来王子妃了。”
皱皱秀眉，莱戈拉斯不理会好友的探询目光，问：
“男性呢？”
“男性比较多也比较占优，你知道，你Ada从前一向是更倾向于男性的，大家都说这种倾向也会遗传——老实说，就连区区在下小生我也算热门人选之一哦……”
“那你也不必笑得这么傻吧，卢那瑞——拜托，口水擦一擦！”莱戈拉斯厌恶地向后挪了下。
“啊——对不起。反正，我们这几个经常跟你在一起的朋友人人有份就是了，再有就是卫队长他们那几个著名的美型男——大家说他们的经验比较老到，而你是第一次，也许你Ada会授意让他们小心照顾你……”
“Ada早说过完全由我自己决定他不干涉。”莱戈拉斯敏捷地接了一句。
“这样啊——（啊哈哈哈~~~）以上说的是国内的精灵人选，而国外的……据说林谷的埃尔隆德大师会派他的双生儿子来出席庆典，那可是在我们这里很少见的诺多美男啊！而且还是双份儿的……如果格洛芬德尔大人也一起来的话，估计这里的口水流进林河会涨成破坝水灾哦……还有，萝林的哈尔迪尔三兄弟听说也会来，就不知道他们是护卫盖拉德丽尔夫人夫妇还是被委任为全权特使，如果是后者的话，一切行动也很方便啊……还有灰港的……”
“说不定就连维林诺也会派最美丽的迈埃东渡大海来向我献身？”莱戈拉斯忍下一声叹息，“你们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想要谁就能得到谁？”
“那当——”转念一想，年轻的森林精灵谨慎了些，“至少在我们国内，打死我也不相信有谁会拒绝你。”
“那也……未必。”
曲起双腿，把小下巴埋进膝盖里，莱戈拉斯水晶般的蓝眼睛泛出朦胧深思的光彩。没有一个森林精灵会拒绝他们美丽温和纯真快乐的绿叶王子吗？也许。但如果他想要的……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森林精灵呢？
“选一位你全心全意信赖、能给你安全感和美妙经验的精灵就好了，其他的不用考虑太多。”这是父亲给他的建议。
他信赖的精灵很多——事实上他信赖身边绝大多数族人——但要说到“全心全意”、“安全感”、以及“美妙经验”——
那就只有——Ada。
周岁时母亲逝去后，他就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至今。王宫里有温柔的保姆，有忠诚的侍仆，也有负责的卫士，但事情只要涉及爱子，瑟兰迪尔总是尽一切可能亲自来做。不错，他身居王位日理万机，但他可以抱着熟睡的儿子批阅文件、在安静玩耍的莱戈拉斯身边接见大臣国民、一边喂膝上的小精灵吃东西一边参加宴会、甚至共享一张办公桌，一个读书写作业一个看报告签字……
我爱重我的孩子超过世间一切——这是森林精灵国王坦白告知所有国民的事实，而所有森林精灵也毫无异议一致接受这一立场，因为这完全就是最根本的种族观念之一。反之，假如瑟兰迪尔表示要为国家民众牺牲天然亲情，估计话还没落地这个“虚伪残忍没精性”的国王就会被推翻了。T_T
在森林精灵们看来，最能证明瑟兰迪尔爱子情深的一点是——在妻子死后，虽然再没有任何风俗规矩约束，一向风流倜傥的英俊精灵王仍然守身达数十年之久，将全部空余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养育独子。以他每天都被大批自愿献身者包围着的境况来看，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啊！
“想想真不公平，”莱戈拉斯叹，“国王也是几十年以后重开禁戒，而且很可能跟我同一天，为什么他受到的关注就没有我这么集中强烈呢？我敢肯定，跟他做要比跟我做快乐得多！”
“这倒是真的，这几十年间还有不少人一直津津乐道于他们曾经在‘龙床’上得到的欲仙欲死体验。”褐发精灵笑，“不过，你是‘第一次’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受关注多一点也很正常。”
“第一次”啊……如果真有这么重要的话，是不是，更应该留给自己最亲爱最眷恋的人呢……
垂睫注视自己纤长的十指，绿叶王子莱戈拉斯，就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分隔了一个白天，晚餐桌上见面时，那个抬起头来向儿子微笑的英俊精灵王脸上居然带了几分心虚表情。
“你偷看我的《天父书》了。”莱戈拉斯一语中的。
“嗯……那个……我是不小心……”
“不小心掀开了我的壁毯，不小心让书掉下来，纸条不小心摔出书外，然后你又不小心捡起来瞄了一眼？”莱戈拉斯很好心地帮父亲编一出绘声绘色情景剧。
“如果你愿意接受这种说法的话，小叶子，我是不会挑三拣四的……”某精灵王宽宏大量地挥挥手。
嫣然一笑，漂亮秀气的小王子伸出双手……闪电般揪住父亲衣领，几乎硬生生提了起来：
“你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好啦，小叶子，那又不是日记信件……”
“而且是为了赢那些赌注！”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想知道我的心肝宝贝小乖乖看上了谁……”
“你干涉我的私生活！你跟那些闲话大婶同流合污！你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伤害我纯洁无瑕的处男心灵！你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连珠炮般的指控谴责轰得精灵王晕头转向，而那渐渐涨红的小脸和蓝眼睛里涌上的可疑闪光更让慈爱父亲惊慌失措，平常流利强势气焰逼人的口才此刻只剩了一连串结结巴巴的“我我我我我我……”
“你要补偿我的损失！”好不容易最后说出重点，莱戈拉斯拼命咽回已经涌上喉咙的大笑冲动——他已经腹中暗笑到眼泪都快流出来——赌气般重重坐到父亲膝上。
松了一口气，中洲最富有的国王开始捋胳膊挽袖子作两肋插刀状：
“原来是要补偿啊……没问题！说吧，我的小叶子要什么？是索隆的魔戒还是盖拉德丽尔的水镜？是费厄诺的精灵宝钻还是冈多的帕兰梯尔魔石？只要小乖乖你一声令下——”
迎着儿子的怀疑目光，瑟兰迪尔只有叹气：
“——我一样都拿不来——”
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莱戈拉斯把脸埋进父亲肩上，苗条纤细的身子筛糠般抖得快散掉……
习惯成自然地搂住这柔软小身体，让他独有的绿叶清香丝丝缕缕地升腾起来包裹住自己，手指慢慢理过流水般的淡金发丝，精灵王历经数千年风霜雪雨而刚硬结茧的心，一如既往地如暖春积雪般寂静溶化，流入大地……
“如果……就……给你……”
莱戈拉斯在父亲肩上低声咕哝了几个字，连精灵的尖耳都没办法听清楚。瑟兰迪尔以手指拨过儿子俏脸，笑问：“你说什么？”
“如果你给不了我，那就接受我给你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不许拒绝。”蓝眼睛里的闪光是若有阴谋的，却仍然纯真清透得一如冰凝水晶。如果这孩子投靠了黑暗魔头，估计就连大神曼威都会心甘情愿地受他欺骗吧——瑟兰迪尔苦笑着想。
“你不敢答应吗，Ada？”又开始激将了——这么幼稚的手法，这么明显的意图，却是叫人不得不上当，只因这份没法让人不爱怜宠溺的天真可人……
“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送礼而我居然不收？”瑟兰迪尔扬眉问，“你Ada胃口之好是举世闻名的嘛！就算糖衣里裹着一只活奥克斯，我也有办法剥下外壳榨蜜汁，然后把内容原封不动给他扔回去！”
“吹牛也要有限度吧？”莱戈拉斯皱皱小鼻子，又笑了，“那好，我给你的东西是……”
“？”
想了片刻，莱戈拉斯回过手，从桌上拿起一杯红酒，凑到父亲唇边。
……这个……算是日行一善发扬孝心吗？
瑟兰迪尔低头吮了一口，让冰凉清爽的酒液一条线般流过咽喉……
嗯……好象没偷换成劣酒没掺盐倒醋也没下什么迷药……不会是兑了点遗忘河水吧……寒……
“Ada——”不满的叫声唤他再度对上儿子面孔，很明显——这孩子又猜到了他的邪念。真是太奇怪了，他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铁面王”（自诩的）怎么就没办法在这小精灵前隐瞒一点点心思呢？
“好啦，回你的位子去吃东西。”在这线条优美紧绷的臀上轻拍一记，手感真不错——想到哪儿去了？？——瑟兰迪尔赶儿子起身，回到他自己的座位——其实也就在身侧而已。
“Ada，”落座后，莱戈拉斯淘气地笑，“我可没说只给你一样东西就完哦！”
“还有什么？”
年轻的精灵没有立刻回答，微笑着，端起手中的水晶杯，慢慢倾过，让那鲜红的酒液缓缓注入自己柔嫩诱人如多汁水果的双唇间……
这酒，没换过，仍是父亲刚刚饮过的那一杯。
瑟兰迪尔发觉自己很渴，用力咽了下喉中并不存在的肿块，完全无法移开目光，只能贪婪注视面前这还差六天就要正式成年的绝色小美人……
…………………………
“莱戈拉斯，未成年精灵不准喝酒。”
“咳咳咳咳咳……”
……果然被呛到了……看来规矩习惯就是有其道理嘛……
咳嗽着放下酒杯，餐巾早已伸过来，瑟兰迪尔熟练地帮儿子擦拭过唇角与衣衫，摇头而笑：
“毛手毛脚的小东西，从明天起来参加典礼的客人就陆续到了，估计每晚都会有正式宴会，我看你总共要荼毒多少人。”
白了幸灾乐祸的始作俑者一眼，莱戈拉斯关心的是另外方面：
“明天他们就要来了吗？那——我们晚上就没时间单独在一起了？”
平常没有宴会也各自没有公务（学业）的晚上，父子俩用完餐后一般会到国王寝室外的小起居室去消磨时光，谈天说地斗嘴吵架互嘲笑闹，精彩一点的还会上演室内格斗教学——真正是教学，莱戈拉斯目前还远不是父亲的对手——虽然很少说出口，两人都心明肚知彼此无比珍视这样的相处时间，因为，只会越来越少……
“别担心，典礼一结束他们就会走了……”否则难道要我白养他们一辈子？先交出生活费再说！瑟兰迪尔刻毒地想着。
“可是——典礼结束以后——你不是要恢复‘正常的成年生活’了吗？而我，是要‘开始’……各自有伴的话，也不可能那样在一起了吧……”
目注黯然垂下头去的爱子，森林精灵王淡淡一笑，伸出手，隔着餐桌捧起那精致脸庞：
“谁规定那种‘成年生活’必须什么时候过的？只要我们两个愿意，还是可以象以前一样啊……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小叶子，你还是可以随时来找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眨眨大眼睛，莱戈拉斯也微笑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Ada。
（未完继续）
露尽日：
“欢迎来到黑森林王国，哈尔迪尔将军阁下。”
“瑟兰迪尔陛下，我受盖拉德丽尔夫人和凯利博恩领主的委托，特来祝贺莱戈拉斯王子的成年大典。”
以手抚心，优雅而高傲地躬身行礼。站直身子后，萝林特使哈尔迪尔忍不住再看一眼金发精灵王身边尚显稚嫩青涩、却已美色倾国的年轻精灵，额外奉送一句：
“我本人也深感荣幸，能有机会见识到中洲最广阔森林中最美丽的珍宝。”
“谢谢您，哈尔迪尔阁下。”清脆如水晶的声线毫无疑问还未遭受过半分世俗污染，正象这澈蓝透底的眼睛。在心底叹口气，年长的萝林卫士飞快瞥向正满眼温柔地瞧着独子的森林精灵王，不明白天父怎么会偏心到这种程度。本身英俊出色武技高强、统治中洲最大的精灵王国数千年、被臣民奉若神明般敬慕崇拜、财源滚滚来随时能够享乐寻欢，这些倒也罢了，就连养个儿子都聪明漂亮优雅乖巧得人见人爱，瑟兰迪尔这家伙到底凭什么占尽天下便宜？难道……他把天父伊露维塔也弄上了床……
互相介绍过，萝林代表团的成员们被引入王宫，分配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安顿好行李什么的，著名的“萝林三剑客”之二——卢米尔和欧洛芬就急不可耐冲进大哥哈尔迪尔房中：
“哈尔迪尔！你有什么计划？那对父子我一个都不想放过！”
“是啊是啊，小的是清纯鲜嫩楚楚动人，大的也一定热辣火爆动力十足！真想把他们两个一勺烩掉——”
“小声点！”哈尔迪尔一声断喝，“你们别忘了这是在谁的地盘上！瑟兰迪尔可不象你们以前见过的那些精灵小子那样好对付，别看他长得标致，惹翻了这只金毛老狐狸，晚餐桌上的主菜就是你们两个！”
……………………
“那个……”欧洛芬嚅嗫着开口，“如果能从餐桌上挪到睡床上，我倒是不介意被他吃……”
………………T_T
几乎同时，那对被谈论对象也在谈论着他们：
“哈尔迪尔的气势真是惊人，Ada，他真的只是个平民西尔凡精灵吗？”
“嗯……很久以来就有传言说他和盖拉德丽尔的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哪种不一般呢？”
“有说是她的情人，有说是她的私生子，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吧！”
摘下束发的黄金王冠，随手搁在橱柜上，瑟兰迪尔皱着眉揉揉自己额角——他一向讨厌用沉甸甸的金属箍住头部，宁可选择新鲜花叶浆果等轻量级冠饰（不过这个事实丝毫不影响他‘收集’金银饰物的爱好）。
一双纤长柔软的小手抚上来，指尖插入他的金发，驾轻就熟地轻轻按揉那几个舒活脉络的穴位。精灵王笑了笑，索性在镜前坐下，很舒服地享受儿子的孝心。
“萝林象哈尔迪尔那么帅气的金发精灵很多吗，Ada？”
“萝林的金发精灵不少，都是盖拉德丽尔带来的那批近支族人跟西尔凡通婚的产物，不过要说象哈尔迪尔那么‘帅气’的……”瑟兰迪尔笑，“小叶子，我是不是可以匿名去下注了？不许让我输钱哦！”
“我会让你输得一无所有，最后卖身来偿债。”镜中年轻精灵笑得无比清纯而又无比邪恶。
“哦？你想让我卖身给谁呢？”
一直在额顶附近按捏的纤长指尖稍稍停顿了一下，沿着一缕缕不羁的金发向下滑落，拇指有意无意地抚过精灵王挺拔的耳尖，莱戈拉斯俯下身，甜美的呼吸丝丝吹拂着这精灵身上最敏感挑情的部分之一——
“那要看你自己的意愿啊，Ada。你想跟谁共赴巫山重开禁戒呢？要不要我帮你……牵线？”
镜中的精灵王闭了下眼睛，深金色长睫毛再掀开时，绿眸颜色比平日沉黯了许多：
“你有要推荐的人选吗？”
“嗯……”小脸索性完全贴上来，磨蹭着父亲的光滑面颊晃晃晃，“象我的国王陛下这么英俊高贵优雅强悍的精灵，当然要挑最漂亮、最温柔、最可爱的小……美人来配才行嘛……森林里符合这些条件的精灵可不多哦……”
“最漂亮、最温柔、最可爱啊，我想，那就只能是……”
“是谁，Ada？”镜中蓝眼睛拼命眨动，做着一个似乎是叫做“抛媚眼”的动作……
“嗯……我不好说……”瑟兰迪尔叹了口气：
“卢米尔和欧洛芬都很年轻漂亮，我真不知道该说哪个是‘最’可爱的呢！要不然……来个双份儿的？”
“……你去死吧，瑟兰迪尔！”
清朗大笑声在房中回响起来，夹杂着因脖颈被儿子卡住咬牙切齿来回摇晃而时不时中断的咳呛声。谁说享受孝心可以不付代价的……
林中晚宴——森林精灵招待客人最热烈也最常用的方式。
篝火燃起来，音乐响起来，歌声唱起来，烤肉吱吱地滴着油脂，草地中间已经有几十个男女精灵翩翩起舞——舞姿热烈奔放得恰与篝火相映成趣，其中很多步法姿态是以“接吻”开始，再以“接吻”告结——来自萝林的西尔凡精灵们对这情形还不算陌生，下午到达的灰港辛达精灵代表团就看得目瞪口呆了。
卢米尔和欧洛芬甚至兴致勃勃地下场去一献身手了，每人搂一个漂亮的女精灵，步履旋转衣袂飞扬，引来笑声清亮如银铃。
“你的弟弟们很可爱。”坐在首席的森林之王微微侧头，对身边的哈尔迪尔笑说。
“他们还好，但比您的绿叶小王子差远了。”哈尔迪尔的目光直望着莱戈拉斯——坐在瑟兰迪尔另一侧，正好跟他面对面——并不掩饰深褐色眼眸里的渴望。
白玉般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粉红云霞，莱戈拉斯略带羞涩地微笑，点头示谢，眸光流转间，纯真而妩媚的天然风情可不是只酥倒了哈尔迪尔一人而已。
一只擎着酒杯的手横空出世，隔断了火辣辣的视线波，瑟兰迪尔举杯：
“为大自然母亲慷慨赐给我们享受的美丽和快乐而干杯。”
轰然响应，精灵们饮尽杯中液体——莱戈拉斯和其他未成年精灵喝的是掺了酒的果汁。放下杯子，舌尖舔过自己柔嫩的上唇，莱戈拉斯叹息：
“还有五天——我真是无比盼望可以自由喝酒的那一刻，那恐怕是成年的最大好处了吧？”
“关于成年的最大好处是什么，我相信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哈尔迪尔微笑。
“哦？那您的看法是什么呢？”年轻的淡金发精灵忽闪着长睫毛问，一派天真无邪。
停顿片刻，萝林卫士的微笑扩大了：
“我相信这个问题更适合‘私下’讨论，漂亮的王子殿下。”
“哈尔迪尔，你们从萝林北上途中，一路遇到了多少黑暗妖物？”瑟兰迪尔不动声色地插言，将话题带开，开始和萝林大将讨论起两国的军事合作可能性……
低头偷笑，莱戈拉斯又浅浅抿一口侍从刚斟满的果汁。哎，他只是稍稍“注意”了一下那帅气的萝林精灵而已，根本还没有开始认真放电嘛……
“你看到了没有……我决定了，就投哈尔迪尔大人的注……”
身后不知哪个精灵的窃窃私语随风飘过来，正好被小王子尖尖的耳朵吸个正着。皱皱眉，莱戈拉斯又笑了。
如果能顺便再捞一票外财，那是再好不过了。相信Ada也绝对不会拒绝的，不是吗？
禽鸣日：
通向瑟兰迪尔王宫的最主要的森林道路一边，有一棵年龄已经很老的大榆树，离地面一肩高的地方，有个树洞直通中空的树心，恰只容一臂探入。
这棵树就是森林王国中著名的“博奕树”——西尔凡精灵们很干脆地叫“赌钱树”。将自己的名字、押注内容写在纸条上，同所押赌金一起放入树洞内，等到结果开出后，自己伸手入洞，能够取出的，恰好就是应得的那些赌金，千百年来从无差池。
近来，这老树洞内被塞得满满当当，从洞口瞄进去就能看到那些金币的闪光。不想也知道，押注绝大部分都是——
“绿叶小王子？”
几名正在“博奕树”附近留连的森林精灵讶然注视他们身背弓箭的金发王子，跟满面黑云的好友一起踱过来。呼啦一下，所有精都围了上去：
“莱戈拉斯，你是对你的初夜情人下注吗？”
“太不公平了！这样你一定赢啊！”
“是啊是啊，嘿嘿……亲爱的殿下，告诉我你要选谁好不好？我保证不传扬开去，赢来的钱还可以商量分成……”
“你别做梦了！”没好气答话的是旁边年轻的褐发精灵，“这小子明明已经答应我合作，现在又反悔了，要自己独吞！哼，有其父必有其子！”
充耳不闻地微笑得阳光灿烂，莱戈拉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在周围群众眼巴巴的注视下，扬手扔进树洞：
“我有我的权利。再说，我要邀请谁必须还得经过人家同意，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嘛……”
嗖一声，那刚刚没入树洞的纸包竟然炮弹般自洞中弹射而出，莱戈拉斯本能地一闪身，堪堪擦着他鬓边飞过，撞上旁边树干，啪啦啦一阵乱响，纸包散开，十几颗五颜六色的宝石滚了满地。
片刻愕然后，精灵们不约而同爆出狂笑！
“看到没有，莱戈拉斯，树大人判定你作弊！”笑得最厉害的是年轻的褐发精灵，已经开始抱着肚子满地打滚，“报应！报应啊！”
噘起小嘴瞪了老树一眼，满脸黑线的小王子顾不上回嘴，赶紧先拣起那背面写有投注内容的纸包——现在这可是最值钱的东西啊——然后一颗颗捡拾散落在树下草丛中的宝石……
呜呜——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在周围仍然笑着的精灵们的自愿帮忙下，十几颗宝石很快找回来了，当他向最后一块躺在树根下的钻石伸出手去，却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抢先一步拾了起来。
抬头，莱戈拉斯怔住。
这不是他认识的森林精灵。
黑头发，灰眼睛，肤色比一般森林精灵苍白些，身材却要高得多。当然尖耳朵和英俊面容仍然标明了同族的身份，但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傲慢之意却让人莫明其妙地心生警惕。
“幸会，美丽的莱戈拉斯王子。”陌生精灵开口，略带昆雅音但仍算纯正的辛达语更暴露出“外精”特征——绝大多数森林精灵讲的辛达语都带有浓重的西尔凡口音。
“幸会——如果我没猜错，您是跟随埃尔隆德大人的儿子们从林谷来的诺多族人？”森林精灵王子也回以纯正辛达语，是从小模仿父亲口音的结果，“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想没有，但金发绿叶王子的美名早已西越雾山，您这样的人物世上应该并不多见。何况，您和瑟兰迪尔王的血统相承之处也很明显——”黑发精灵淡笑着摊开手，那颗宝石正在手心里熠熠生光。
忍下骂人的冲动，莱戈拉斯伸手接过，冷淡转身：
“既然你们早到了半天，跟我来吧。不知道诺多的礼仪是怎样的，在森林王国，我们提倡客人们先正式会见过主人后再随意进入森林游荡。”
目光扫处，一时呆住——这该死的诺多精灵什么时候蹿到了自己身前？
急速回头——不，他还在原地没动——再转回去——他又到了那里——再转——
一模一样的大笑声自前后两处同时爆出，两个容貌身材服饰都完全相同的黑发精灵，就连弯腰捧腹的姿态都丝毫不差——
“你们就是埃尔隆德的双胞胎儿子！”终于反过味儿来，年轻的精灵王子气愤大叫。
笑够了，最先开口的诺多回应：
“没——呃！”
明晃晃的箭尖，而且不止一只，几乎指到他的鼻梁上。抬眼望去，刚才还说说笑笑温和无害的森林精灵们，这会儿一个个面如严霜，张弓搭箭对准这两个有“戏弄侮辱王子嫌疑”的家伙，两个年纪较长的精灵战士还一左一右以明显的保护姿态站到莱戈拉斯身边，只待他们的王子一声令下……
“埃莱丹！埃罗赫！莱戈拉斯！”
闪身进入视线范围的，是经常来往于林谷与黑森林之间的传奇英雄格洛芬德尔：
“我叫你们两个小混蛋别乱跑，看看，果然一眼看不到就惹出事来了是不是？你们胆子倒不小，敢在黑森林里欺负小绿叶！一会儿见了瑟兰迪尔王，我倒要好好欣赏欣赏他会怎么样慢慢剥你们两个的皮……”
嘴里唠唠叨叨说着，金花领主径直走进箭丛中，一手揽上年轻王子纤瘦的肩，放低了声音：
“小绿叶，那两个小子怎么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先帮你报仇！是强吻了你的小嘴还是硬抱了你的身子？有没有上下其手大占你的便宜？还是前后夹攻弄得你招架不住？衣服撕破了吗？留下瘀痕了吗？时间这么短，他们不会已经……”
“会你的炎魔老情人去吧！”莱戈拉斯一个肘锤狠狠击在格洛芬德尔胸膛上。
“Ada，你都请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客人来啊！”
会见仪式结束后，外人一散尽，憋了一肚子气的绿叶王子就边随父亲回宫边低声埋怨，纤长小手还自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伸出去，很巧妙地一拧——
“哎哟”了一声，森林精灵国王展开手臂搂住儿子的肩——拇指和食指紧紧捏住那单薄肩胛——不动声色保持笑容：
“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格洛芬德尔吗？据我所知他没来以前就已经是臣民们下注的热门人选了。埃尔隆德的两个儿子也很有个性啊，典型的诺多美男，而且一看就非常有3P经验，不怕被吃得太狠的话，你可以冒险试试嘛……”
莱戈拉斯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一路痛叫着挣扎过去，直到进了“王室居住区”，肩上的铁钳仍然紧箍不放。无奈之下，只能顺着那力道折过身，偎进父亲怀里，又笑又喘地哀求：
“不要了——Ada——放开我——痛死了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啊——”
伴随着呻吟痛叫声的，还有柔软小身子在怀抱里的挨擦扭动……
瑟兰迪尔猝然松手，大喘一口气，拼命站直，微微向前躬身……
“Ada？”莱戈拉斯倒是呆了一下，不明白平常最喜欢这样“折磨”自己的父亲这一次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放手了。
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瑟兰迪尔上下审视自己的宝贝儿子：
“有那么痛吗？我又没用劲！”
年轻的精灵噘起小嘴，不暇思索开始解领扣：
“我给你看！”
上衣的排扣解开一半，右手翻开左襟，半边浑圆雪白的肩膀立刻跳出来映入眼帘。那柔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果然有两只淡红色的指印，仿佛雪地腊梅般晶莹可爱……
精灵王无法控制地伸出手，指尖轻抚过这滑嫩肌肤，触感柔润美妙得难以形容。滑过那指痕时，又一声低低呻吟逸出小美人口中……
……………………
“活该，你自找的！”
“Ada！”
大笑中，父子两个开始拳来掌往地在王室居住区走廊上过招……
“嗖——铎！”
靶场旁边聚集起的一群精灵中，那对金发父子分外惹眼。森林精灵国王脸上保持着平静无波，但对他了解较深的人，都能看出那对绿眸中的忿闷不屑。
本来嘛，中洲所有种族一致公认，森林精灵们才是最好的弓箭手，那两个诺多小子竟然敢在鲁班——塞利勃林博门前造戒指（-_-|||）——而且还——
还连败王宫卫队中五名优秀弓箭手……T_T
“小叶子，”终于忍不住了，瑟兰迪尔以很少有森林精灵能听懂的昆雅语低喃，“你不想下场试试吗？”
哼哼，埃尔隆德的白痴儿子们，就让你们大饱眼福见识见识我黑森林中最好的弓箭手高明到什么程度……
“他们两个的箭法很好，我怕我也比不过他们呢，Ada。”莱戈拉斯也回以昆雅语，笑得极甜。
“胡说八道，他们比你差得远了！快去，这是国王的命令！”
“咦？《天父书》上不是明文规定，执政者不得强迫未成年精灵为国家尽力？我还有四天才成年呢，陛——下——”
长长叹口气，森林精灵王声调降低了八度，堆起一脸谀笑：
“那就算小叶子给Ada挣回面子来好不好？快去快去，宝宝乖哦——”
侧头躲过伸来捏自己脸颊的那只大手，漂亮的小王子似笑非笑眯起蓝眼睛：
“这样啊——如果我赢了，给你把面子挣回来，你会赏我点什么呢，Ada？”
“哎？看你说的！凡是我有的东西，哪一样会舍不得给我的小叶子呢？啊——”第六位森林精灵箭手也败下阵来了，“气死我了！快下场去，回头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好了！”
“一言为定哦。”再意味深长地笑看父亲一眼，肩上长弓卸下，淡金长发飘逸扬起，莱戈拉斯轻捷举步走入靶场。
在四周围观精灵群爆发出的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场中的林谷双子对看了一眼……
“好机会！”
…………………………
“亲爱的莱戈拉斯王子，能够与您比试，是我们兄弟俩的荣幸，”照例由双子中较擅言辞的埃罗赫发言，右手按胸优雅躬身，“为了增添比试的刺激性和趣味性，我提议为胜负结果附加赌注，您认为如何呢？”
“正巧，这也是我们森林精灵的传统做法，”黑森林王子不动声色回礼，“那么您想附加什么样的赌注呢，埃尔隆德之子？”
（哼哼，你们两个不是总欺负别人分不出谁是谁吗？我干脆就叫“埃尔隆德之子”，下次叫“盖拉德丽尔之孙”，再下次叫“费纳芬之曾孙，”再再下次叫……看你们谁敢说我叫错了！！）
双子再度对视……
“胜者可以要求负者做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当然了，这件事不会损及两国利益，也不会对负者造成任何伤害，事实上，还会带来很大的快乐……”转过来的两张脸上又是一模一样若有阴谋的笑容。
在心底轻哼了一声，莱戈拉斯简洁干脆地回答：
“同意。照森林精灵的规矩，既然你方提出了下注内容，赌赛方式就应该由我来决定。”
“那是当然，我兄弟俩洗耳恭听。”
“很好。埃罗赫，现在请你走到箭靶那边去，对准我心口射一箭。”
“……？？？？？”
张口结舌的林谷双子，看看莱戈拉斯又望向一边的黑森林国王。如果他们伤到了这漂亮小精灵一根头发，那暴怒的金毛老狮子不把兄弟俩生生撕碎了才怪！桃花运固然诱人，但也比不上性命重要啊……
“怎么？不敢吗？”秀气的黑眉毛扬了起来，“那么可就算你们输了啊！”
其实输了也没什么，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嘛……不过要连比都没比过就弃权，实在有点……
一咬牙，埃罗赫向箭靶那边走过去，边走边从背后抽出一枝长箭，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以手指拗去金属箭头……
异想天开的小家伙，要在族人面前丢脸的话，可不能怪我哟……
在箭靶边站定，张弓，搭箭，瞄准，瞅一眼依然面带微笑长弓挂臂稳然不动的森林精灵王子，深吸一口气，林谷领主埃尔隆德的小儿子松开手指，眼着那枝光杆长箭呼啸着直向莱戈拉斯心脏部位飞去——
弓身落入左手掌，右手后伸，眨眼间，莱戈拉斯已然是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堪堪在到箭靶距离的中段与飞来的无头长箭相撞，一声轻响，来箭被一剖为二，又飞行了一段距离，最后无力跌落在莱戈拉斯脚下，而飞向箭靶方向的那枝箭，比预计中的余力稍大了些，埃罗赫向旁错开一步才避免被扎到脚面。
又一个轰天大彩，围在靶场四周的森林精灵们欢呼吼叫蹦跳跺脚，连地面都微微颤动起来……
“轮到你了，埃莱丹，”精灵王子转头微笑，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后，又很体贴地加了一句，“你们两个可以同时张弓上箭，相互瞄准好以后再射，考虑到主客有别，这点小亏我还是吃得起的。”
……………………T_T
“嗷嗷——快来啊——快来看林谷领主的双胞胎儿子骨肉相残兄弟相煎啊——”
“是啊是啊——这一次是特别大奉送免票进场白看，没准儿下一次国王陛下就要设卡收参观费了啊——哎哟哟！！”
观众的狂呼乱叫与开心哄笑中，相隔数十步，林谷双子对望片刻，不约而同叹了口气，垂下弓箭……
“哇哇哇——快看快看——他们认输了啊——”
“啊啊——我就说绿叶小王子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万岁！莱戈拉斯殿下万岁——”
欢呼、歌唱、跳舞、拥抱、接吻、扔帽子、朝天乱射箭……在狂欢的大群森林精灵背景下，孪生的诺多精灵悻悻然走回到一起，正式认输后，急脾气的埃莱丹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靶场上练出来的箭术，别说到了战场上，就算是骑在马背上对着活动的目标射，还能剩下多少成准头，也很难说呢！”
“哦？”森林精灵王子扬起一边眉毛——完全遗传自父亲的典型表情，“你们还想继续比试吗？正好厨房里的野味不多了，我记得明天安排了一次狩猎行动，两位有兴趣参加吗？”
TBC
花开日:
金发飘洒，跃马扬弓，绿褐两色的紧身猎装更恰到好处地突显出那纤长婀娜而又柔韧强健的体型，回转过来的纯美笑靥，是阳光透过林荫漫然洒落，照亮了整个绚丽世界。
“Ada！我们不等你们喽！”
单从外表很难判断实际年龄的精灵们，在这种会猎场合就自然地以行为分出了长幼。除森林精灵卫士们各有职守外，自愿来参加狩猎的瑟兰迪尔父子、哈尔迪尔兄弟及林谷三精中，莱戈拉斯、林谷双子、卢米尔和欧洛芬几个“小辈”一直策马在前冲杀，而瑟兰迪尔、格尔芬德尔和哈尔迪尔则大部分时间安守在后并辔而行，不和“孩子们”抢功。
“瑟兰迪尔，我对你给孩子命名的本事实在不敢恭维。”
森林精灵国王向右转头，对老友金花领主扬眉，静待那估计是讨打的下文。
“瞧瞧你那心肝宝贝小美人，甜得简直能把人心酥掉，而你居然给人家取名叫‘绿叶’——难道黑森林的叶子是用来酿蜜用的？”
“明明自己是只狂蜂浪蝶，却自称为招蜂引蝶的‘金花’，”瑟兰迪尔冷淡回应，“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名不副实的家伙，我的漂亮宝贝叫‘绿叶’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招蜂引蝶——太对了！”格洛芬德尔大笑，“不过，现在被蜂蝶围叮最多的，可不是我啊！”
在森林精灵国王左手边骑行的萝林大将这时候稍稍催马，越过那对斗嘴斗了上千年已成习惯的老友，躬身致意，笑得阳刚优雅而高傲不驯：
“陛下，大人，我先走一步。”
一声呼喝，胯下良马放开骏足，向着森林精灵王子刚刚消失的方向泼喇喇疾奔而去。萝林灰披风上的兜帽纵送间滑下，那一头金发也在风中飘扬起来。
“哈尔迪尔这小子，看样子这次是吃定小绿叶了？”格洛芬德尔笑，“那你可得提醒着点儿，那小子手重，小绿叶又是第一次，别弄出什么事儿来。”
“莱戈拉斯选谁我不干涉，”瑟兰迪尔哼了声，“不过他要是敢伤到我儿子……就得麻烦盖拉德丽尔另选将军领兵了。”
同笑了一阵，转生回中洲的传奇精灵英雄突然面露凝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瑟兰迪尔，你能控制这片森林中的天气情况吗？”
“世上只有一枚‘天之戒’，不是吗？”森林之王似笑非笑，“而你明明知道它不在我手里。”
“但至少，你能预见到这地方的天气吧？”
这一次，瑟兰迪尔也沉默了会儿，然后，微笑了。
暴风雨来得既迅速又猛烈，大片大片厚重黑云潮水般狂涌而来，顷刻遮蔽满天空。疾风刮面如刀，一簇簇割得树叶漫天飞舞。
“陛下！肯定来不及回宫了，记得前方不远有个小山洞，我们先到那儿去暂避一会儿吧！”
对附近地形最熟的卫队长的建议，当然没有任何理由不被采纳。虽然精灵们并不“害怕”雨雪天气，但也很少有精喜欢在狂风暴雨中被淋透。
不过，那真的只是个“小”山洞——到了跟前就发现了，小得进去后只能席地而坐勉强直腰，而且最多容纳七八个人。这样的话，顺理成章——国王父子和来自国外的客人们被让进去避雨，森林精灵卫士们守在洞外，各自找树冠稍密一点的地方略作遮蔽。
“小叶子？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呢？快进来！”
“Ada——我——”
豆大的雨点已经倾泻而下，年轻的精灵王子仍然站在洞外犹豫着。三天后，举行完成年仪式，他就将加入王宫卫队，以普通战士的身份为森林王国服役，现在正在洞外淋雨的这些精灵战士，说起来其实都是他的“战友”啊……
“呀——”
从洞口探出一只手臂，快速地拽住他的纤细小腿一扯，毫无防备的莱戈拉斯一个马趴，硬生生被拉了进洞，正跌在好几具柔软身体上……
“呀呀——呀——”
如果说第一声惊叫是因为出其不意，那么这几声就完全是因为——身上某些地方被某些精的某些肢体“偶然”触到……
“小叶子！怎么了？”
外面天色已经是漆黑一团，洞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瑟兰迪尔的声音从最里面紧靠山壁的地方传出来，狂风暴雨轰响也掩不住话语中的焦虑关切。
边努力从绞缠成一团的肢体中抽出属于自己的部分，莱戈拉斯边提高嗓音回答：
“我没事，Ada！有人把我拉了进——啊啊——呀！”
这次似乎是有人把他身上的某部分当“拉手”了……
“哎哟！谁在乱摸我……”这是卢米尔的声音在叫。
“这是我的手，快放开！哈尔迪尔是你对不对？拜托，你是想调情还是想比掰腕子啊！”双子之一——分不出是哪个。
“哈哈……哈……格洛芬德尔……我知道是你……别捏我的腰……我怕痒……哈……”这是欧洛芬，已经笑得喘不过气儿来。
“吼吼，小欧欧，我终于知道你的弱点喽！”金花领主开心的笑声也加了进来，“这一个滋味呢——”
“呀——”所有声音中最清脆高亢的那个又响起来，“别抓我——格洛——芬德尔！！！”
电光一闪，接着轰隆隆一声震天撼地，连四面石壁都在嗡嗡作响，暂时压下了一连串尖叫大笑声。
借着那一闪而逝的光亮，唯一置身事外的瑟兰迪尔，总算看清了从自己面前到洞口处累压着那叠精灵——看上去就象六七颗脑袋、几十条节肢外加几具躯干杂乱无章地堆乱在一起——突然有种拔出腰间长剑砍瓜切菜般乱剁一气的冲动……
当然当然，要剁也得等到把我的小叶子“剔除”出来以后——森林精灵王告诫自己。
然后，那淡雅的绿叶清香混合了新雨的湿气幽幽袭来，身上一凉，一个柔软的小身子已经偎入怀中。
“Ada……”耳边低诉的语声是含了委屈又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却也湿湿热热地直拂入鬓。
对着黑暗绽放出一丝微笑，瑟兰迪尔以全然的保护抚慰姿态搂住儿子，用同样音量耳语：
“他们弄痛你了？”
“有一点……”年轻精灵的纤手向下滑落，拿住父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腰上，“格洛芬德尔拧我这里……”
柔软纤细的腰肢几可盈握，微一用力，那弹性强健的肌肉又透出无穷无尽的青春活力……
“他们乱抓一气……连下面……都抓……都想吃我的豆腐……哼……”
洞外倾盆暴雨冲刷着树林，声势仍如万马奔腾。耳边的轻柔软语，却是山间淌出的小溪，清清透透、凉凉甜甜地流过心底……
“那群色狼啊……馋死他们活该……还是Ada最好了……”
伴随着意图明显的阿谀奉承，一个温热小吻落在精灵王脸颊上，柔嫩鲜润如花上露珠的唇瓣甫一触肤，酥麻的感觉涟漪般层层荡漾开去……
忍下一声叹息，瑟兰迪尔收紧双臂，箍住怀中孩子，搂得他离那群“色狼”更远些，也不让他再随便乱动。
莱戈拉斯果真安静了好一会儿，满足地枕靠在父亲肩上，在黑暗中一下下眨着大眼睛。
雨势仍不见小，天色也未转亮，洞里依然漆黑一团兼杂音震天，但莱戈拉斯却突然“嗤”一声轻笑出来，又凑到父亲耳边低语：
“Ada，欧洛芬和格洛芬德尔抱在了一起……在偷吻呢……”
“你怎么能……”转念间，瑟兰迪尔恍然想起自己儿子从母族阿瓦瑞那边继承来了“暗中视物”的特性，因为平时很少能有机会用到，常常连自己也忘了……
“哎？埃莱丹和埃罗赫在……摸对方……天哪，他们还真是不肯浪费一丁点时间……”
年轻精灵的呼吸渐渐急促了，心跳也明显加快，显然眼前两幕活色生香的场景相当刺激。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清楚感受到自己与父亲之间的肌体摩擦，一声舒适呻吟几乎逸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但忍不住再度扭动、扭动……
两条铁铸般的手臂又向中间合拢了几分，力道之强几乎要把骨头生生捏碎，自然，也箍束得这淘气孩子老实了很多。淡红小嘴刚刚不满地噘起来，一个落到额上的安慰轻吻就化开了眉心皱摺，漂亮的小王子乖乖靠在父亲怀里，不再乱动。
“哈尔迪尔在干什么？”瑟兰迪尔对着儿子耳畔轻声问。
“闭目养神。”莱戈拉斯的“猫眼”准确捕捉到那萝林将军所在的位置。
低低笑出声，森林精灵国王将音量压到最小，确保在狂风暴雨声掩护下只有唇边的莱戈拉斯能听到：
“想玩整人游戏吗？”
兴致勃勃地点头，年轻精灵的发丝一下下蹭着父亲的面颊。
伸手替儿子掠开几丝散发，瑟兰迪尔如此这般地低声口述一番……
片刻后……
“哈尔迪尔！”林谷双子之一气急败坏地尖叫。
“什么事？”萝林将军冷淡回应。
“你要吃我的豆腐就吃好了，拜托下手轻一点行吗！！”
“不是我。”答话简洁干脆。
“嘿，你还不承认！这种力度，这种角度……”
“呀！”这次是卢米尔的叫声，“埃莱丹，埃罗赫，你们俩谁干的！”
“干了什么？”
“少废话！谁刚才抓了我的……我的……”
“哇！臭小子，根本不是我！你没弄明白犯人就上手报复啊！”
“我才没——”
“啊——混帐！谁打扰我的好事！不知道我正忙着呢吗？”格洛芬德尔的声音也没好气地加进来，“哈尔迪尔是你对不对？我跟你小弟两厢情愿关你什么事！”
“你在胡说些什么……”
伴着隆隆雷雨声吵翻天的靠近洞口处的那群精灵，都没注意到洞内抱在一起偷笑到浑身发颤的父子两精……
TBC
果熟日：
“贪财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收集来财富却不会利用。”
这句森林精灵国王在多种场合公然宣称过的格言，在这间王宫大浴室里得到了最好的注释——浴池及周围地面都是直接自质密石层开凿打磨出来的，乍一看仿佛是放大了的玉雕作品，光滑洁净浑然一体。大浴池一角，稍稍高出水面，与墙上的浮雕连在一起，一棵石柳下垂的枝条间流出自不远处地下温泉引来的热水，经年累月奔腾不息，所以池水永远是温热的、流动的、鲜活的。浴池一头是坡度很缓的斜面，可以让小精灵安全地玩水踏浪，另一头的深度则足够成年精灵游泳——即使经常在此游泳的那个精灵是森林里身材最高的一个。
浴池四边较远的地方，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织造精美、以森林风景和传说故事为内容的壁毡，又以沉甸甸的贵重缎帷隔开，分成更衣区、休憩区、按摩区，各有不同陈设。
栗发垂肩的精灵按摩师，将一张雪白崭新的床单铺在木榻上，细心地展平四角后，直起身，隔一层薄薄的纱帘，向浴池中悠然游荡的那团金光叫：
“准备好了，陛下。”
劈波斩浪的清脆响声自池心一径延伸到岸边，画出了一条长长的水线。四散弥漫的白茫茫水雾中，自高处天窗映入的阳光恰好投射在池中精灵上岸处，浅麦色的肌肤甫一出水，立刻反射出一层润泽油亮的光芒，愈显强健饱满的肌肉群；而那湿淋淋的金发甩动间溅迸出万千水滴，则在光柱下形成一道小小彩虹，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让目睹者看呆了过去。
瑟兰迪尔走上池岸，随手拾起搭靠在石架上的浴袍轻挥，一片白云般裹住身子，抬起一条修长手臂，边整理流散的金发，边慵懒从容地走向按摩榻，身后，青石地面上留了一道浅浅淡淡的水痕。
为自己的国王撩开垂地纱帘，微微躬身，纯粹是出于礼貌起见，按摩师将目光从这浴袍根本遮蔽不住的、还滴流着细密水珠的胴体上移开——森林精灵国王的英俊悍傲之美，向来是旁人不敢正面逼视却又忍不住要偷觑的啊……
几千年来第几万次，按摩师暗自庆幸自己选对了职业。
“您今天想用哪种精油，陛下？”
“嗯……碧叶榄吧。”
从占了整整一面墙、五光十色玲珑剔透的檀木储物格中取出一只琉璃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清爽温厚的香气缓缓溢散开来，充满这帷帐隔离出的小世界。
将精油倒入手心，深深吸一口气，按摩师抚上俯卧国王的温热肌肤，动作娴熟而轻柔。
舒服地叹息了一声，瑟兰迪尔闭上眼睛，以习惯的句子打头开始聊天：
“最近外面有什么新闻吗，奎莱斯？——除了莱戈拉斯的最新出炉初夜人选之外？”
按摩师笑了：
“除了绿叶小王子的初夜人选外，最成焦点的新闻就是——陛下您自己重开欲戒的初夜人选了。”
“哦？”瑟兰迪尔也笑了，“目前最热门的是谁？”
“我想，得算格洛芬德尔大人了吧——毕竟他跟您的交情之深，放眼中洲也不多见啊……当然，萝林的哈尔迪尔将军也相当有实力，不过看上去他似乎对小王子更感兴趣……”
“你自己投了谁的注？不是他们两个吧？”瑟兰迪尔打断了他——几千年相处下来，他早已经了解身边所有精灵的个性特征。
“的确不是，”按摩师老老实实承认——对森林精灵王撒谎是绝不可能的事，“我投的是——卢米尔和欧洛芬……”
“两个？”
“您的意思是——不够？”
大笑声震得帷帐簌簌发抖，伏在榻上的身体也颤动得厉害，按摩师被迫先停手，自己也笑够了再说。
“守身几十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当他再度抚上这光滑强健的肌体，忍不住心中悸动，声音也放得低沉关怀了。爱尔贝蕾斯，如果能是……我宁可输掉赌金……
“不象你想像得那么困难……”瑟兰迪尔以臂抵额，淡淡微笑，“只要生活有重心，控制自己就很容易……”
“可莱戈拉斯开始成年生活以后，您不是会比以前寂寞很多吗……”
“是啊……”精灵王轻叹，“孩子长大了，每个做父母的都会有这种感受吧……”
何况，是那么甜美可爱天真淘气一直依恋信赖着父亲的孩子啊……
闭上眼睛，那对清澈晶莹的浅蓝眸子就在面前晃动，长睫毛眨呀眨的，水洇洇的表面荡开一圈圈涟漪，细碎光华闪耀其间，顾盼时自然流露出的纯真、欢愉、聪颖、黠慧、媚惑种种美态交织成海，不知会令几多精灵倾心沉沦……
薄纱帷帘挡不住温泉的氤氲，水雾缓缓漫涌进来，混合了碧叶榄的温香，是迷醉掉全身每根神经的呼吸幻境。再加上“御用”专业按摩师张弛有度的娴熟手法……
嗯？
这微凉纤柔的手指，这美妙熟悉的触感，这引发身心狂欢的肌肤相接……
“小叶子……”精灵王低叹，“你又在玩偷梁换柱的游戏？”
清脆笑声响起来，刚刚蹑足溜进帷幕、甚至成功瞒过了国王灵觉的精灵王子向立在一边微笑的按摩师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自己接手继续“发扬孝心”：
“Ada，我听说你和哈尔迪尔、格洛芬德尔一起去视查防务了？”
柔软的手掌在父亲宽厚的背肌上来回摩擦，借着精油的润滑作用，一路畅行无阻……
“是啊，跟那两个家伙在一起办正事，别提有多累了……浑身酸痛啊……”
“是吗？哪里酸痛？这里……还是……这里？”
淘气小手按揉的地方，惹得精灵王几乎止不住呻吟出声，也引得年轻精灵不怀好意地笑：
“Ada，你不会是……没能坚持到两天以后我成年的时候，就……失身给他们两个了吧？”
“你放心，你Ada我绝不会‘失身’的，”精灵王冷哼，“倒是他们有可能失身给我……”
“又在吹牛了哦——”皱皱小鼻子，莱戈拉斯拖着长声揶揄，俯身轻轻咬一下父亲的耳尖——精灵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之一，“格洛芬德尔那个好脾气的家伙也就算了，我不信哈尔迪尔甘心和别人一起被吃干净……”
“怎么？要我示范一下吗？”精灵王似笑非笑。
“好啊，陛下您床战无敌的传奇故事我从小听多了，有机会亲眼目睹，哪能错过呢？”
莱戈拉斯已经按摩到父亲的双腿，回答仍是轻松的，但却明显少了几分热忱……
唇角淡淡地一弯，瑟兰迪尔转了话题：
“小叶子，我记得你今天有课啊，怎么下得这么早？”
“我上数学课……格拉瑞尔断定我无可救药了，气得当场吐血被送到医疗室……”
小嘴不知不觉噘起来，手上力道也加重了很多，揉捏着最易疲乏的膝盖骨周围……
“你不会是又……小叶子，难道你直到现在还改不过来？算术数到四十二就自动变成二十四，然后再二十五、二十六……四十一、四十二、二十四、二十五……”
“Ada！”恼羞成怒的小拳头重重砸在父亲笑到酸软的脊椎上，砰砰砰擂下去，“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习惯成自然一忙就出错，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你是怎么研究教育方法正面鼓励为主慈爱负责当Ada的？你是怎么以身作则万世垂范为全国父母树立楷模当国王的？你是怎么……”
“好了好了好了，”森林精灵王笑呛着举手投降，“我不再提就是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双手不怀好意地向下滑，箍住父亲坚实的细腰两侧——呵痒最有效的部位。
“不过——将来如果我分派你去负责贸易通商事务，你一定要坚决辞掉——或者，只负责和国外商人一起清点进口货物，千万不能打理我们的出口货物数量……”
“ADA！！”
“还有——记得出去打仗时别跟人家比赛杀敌数量，你永远杀不了第四十三个……”
“你还敢再说！”
气急败坏的年轻精灵在父亲身上又抓又挠状若小型猫科动物，但下一刻就天翻地覆，纤瘦柔软的身体被按倒在床榻上，浴袍带子也松开了，赤裸裸暴露在精灵王的猛烈火力攻击下……
“啊啊——哈哈哈——Ada不要了——放手啊——哈哈哈——Ada——啊——啊哈——不要了……不要……”
翻滚着，扭动着，却怎么也逃不出这对铁钳般有力的“魔掌”，莱戈拉斯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别闹了——求你了Ada——哈哈——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放手啊——啊——啊……”
笑到肺泡发炸、咽喉肿痛，急促的笑闹喘息便化为宛转痛楚的呻吟，一声一声牵扯人心……
“Ada——别——别——停手啊——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啊————”
最后一声高亢尖叫，成功地让精灵王停了手，深吸一口气，却怎么样也无法从面前美景上移开目光……
清丽娇俏如嫩叶朝露的小美人，淡金发丝纷乱地泻在雪白床单上，水眸盈盈，粉颊晕红，唇角含笑，浴袍是完全散开了，那急剧起伏的白皙胸膛与柔韧胴体一展无遗，就这样温驯柔顺地横陈在他身下……
“Ada……”淡红的小嘴唇仍然惯性地翕张着，逸出声音低婉得销魂荡魄，“求你……求求你……”
………………………………
吐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再吐一口气……
瑟兰迪尔伸开双臂，搂起这青涩柔嫩的处子之躯，搂紧自己珍爱永世的孩子……
“Ada……”
轻拂过耳边的气息，带着些许羞涩、好奇、向往，以及……无边的欢愉、无尽的信任、无穷的期待……
“小叶子……”
压下一声叹息，精灵王轻轻吻在怀中孩子额头上，随后——
白光一闪，一个苗条纤长的身子穿帷而出，“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入雾气腾腾的大浴池中。
“瑟兰迪尔你——”
从水里冒出头，抹一把脸，年轻精灵愤怒的叫喊声，很快被精灵王得意爽朗的大笑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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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酿日：
“Ada……醒醒……”
不耐烦地皱皱形状优雅的深金色剑眉，森林精灵王转过脸去，面向里床，不理会在耳衅嗡嗡叫的那只蜜蜂。
“醒醒啊……Ada别睡懒觉了嘛……你昨天答应今早陪我去练剑的……”
半个身子探进流苏床帷里，淡金发的精灵王子伏在父亲身上左右摇晃，竭力弄醒这跟老友金花领主拼了一夜酒刚刚睡下没多久的精灵王，得到的回答，却只有鼻腔里哼出的几声“唔唔唔”……
噘起淡红小嘴，莱戈拉斯摸摸腰间双刀，实在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大好机会。转念之下，还是采用了习惯做法，伸出纤长手指，准确地捏住父亲高而挺直的鼻翼……
一秒，两秒，三秒……
“啊——”
终于忍不住张唇呼吸，精灵王也睁开了眼睛，一把打落“犯驾”的小手，顺便捉住这纤细腕子：
“小叶子——才几点你就来吵我？这个不孝子——呵——让我睡会儿再说——”
“不准！你这个酗酒成性还理直气壮赖床的家伙，简直败坏我们森林精灵战士的形象！将来我当上战队统帅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你开除军籍！赶快起来啦！再过一会儿训练场上都没地方了！”
深金色的卷翘长睫毛又一次掀开，翡翠般的绿眸里浮现出笑晕：
“还没当元帅，已经开始惦记着反叛国王了？”
“谁让你为君不尊总干出这些不符合身份修养的事呢！拜托你自制一点不行吗Ada？老得让我来教育你，真是的！”
“嘿，今天可是你犯错在先哦，小叶子！”
“我？你胡说！我犯了什么错？”
“早晨见了Ada，连句‘早安’都不问，这是符合你身份修养的做法吗？”
年轻精灵眨着蓝色大眼睛语塞的神情，让精灵王的大笑声扑天盖地爆满整个房间……
“我！不！管！啦！起床！起床！快给我起来！不许找借口，不许耍赖装睡美人，不许打牙斗嘴敷衍……”
一面咬牙切齿恶狠狠叫嚷着，莱戈拉斯一面强行拉起父亲，掀开被单直搭到地面上，抽出枕头远远丢向卧房那一头，替他束紧睡衣的带子，顺手撩开披散到了额前的金发瀑布，指尖有意无意地勾画过这线条优美轮廓鲜明的脸庞，带了一点点轻薄意味，却也是认真诚挚地欣赏赞叹着森林精灵王惊人的英俊绝美，特别是，对上来的碧绿眼眸中，仍然有着睡意未消的倦懒懵懂，以及，面对爱子时从未消逝减弱过的温暖疼爱宠溺包容……
忍不住的向前倾身，微微一顿，吻在父亲馨香温热的面颊上：
“早安，Ada。”
当————
瑟兰迪尔手中剑尖外分，挑开刀锋，顺势指向对面持刀者的手腕，吞吐不定的寒芒是一条蛇，冷酷而险峻。
想趁着森林精灵国王倦怠慵困醉意阑珊时在武技较量中占他便宜，显然是打错了主意。
当————
旋身错步，皓腕下压，借着刀剑又一次相交，莱戈拉斯飞身而起，淡绿色的影子纤巧灵动得矫似游龙、飘若飞鸿、逸如春絮。
“从技术上来说，这孩子明天就是成年精灵了，可怎么看，他还是一副年少青涩的稚嫩模样。”
练武场上，凡国王父子进行这种“教学”时周围必有的围观群众中，其他精灵国度的来客们也赫然在场。这句话，就是格洛芬德尔笑着向身边的哈尔迪尔说出来的。
淡然一笑，萝林卫士答得很简洁：
“所以他才需要更多人来调教。”
“是啊是啊，哈尔迪尔大人，拜托您了，一定要把我们的小王子调——追——那个吸引到您身边啊……哈哈……”旁边一个森林精灵此话刚刚出口，就惹起了附和与哄笑：
“塔西，你在哈尔迪尔大人身上下了多少注啊……”
“同意同意，还是哈尔迪尔大人最适合绿叶小王子了……嘿嘿，实不相瞒我也是投的您的注呢……”
“为了我们您也一定要成功啊，哈大人……”
“可我觉得格洛芬德尔大人更合适呢！”这是另一个森林精灵的高叫，“绿叶小王子出生后格洛芬德尔大人就认识他了，对他的了解要深得多呢……哎哟！”
“这种事需要了解很深吗？只要快乐就好了嘛！格洛芬德尔大人当然要留给瑟兰迪尔陛下……”
“陛下不是一直都对卢米尔和欧洛芬感兴趣吗？好几十年没做过了，不太可能一口气吃三个吧……”
又一阵哄笑回响起来，那“三个”一致翻着白眼，没想到，最悻悻然的倒还不是他们三个：
“这些没大脑的西尔凡，难道不知道莱戈拉斯早在比箭的时候就和我们定约了吗？”林谷双子之一埃罗赫用昆雅语咕哝着，“不在我们身上下注，输钱活该……”
“瑟兰迪尔不会允许你们两个不知轻重的小子吃光喝净小绿叶的初夜，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格洛芬德尔笑着回答自己学生的置疑。
“嘿！可是选择初夜伴侣完全是成年精灵自己的事，别人不能干涉，不是吗？”埃莱丹不服气地回嘴，“只要莱戈拉斯被我们两个的魅力迷住，他父亲也没办法吧……”
一声冷哼打断了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林谷领主之子转过头去，正看到萝林将军唇边一丝淡嘲的笑。
“怎么，哈尔迪尔，你真的打算跟我们抢那小美人？”性子向来直率的埃莱丹毫不客气拖长声，“算——了——吧——人家好歹也是王子身份，初夜怎么着也得挑个旗鼓相当的啊……”
扬起一道暗褐色的眉，哈尔迪尔没有正面理会自己领主外孙的挑衅，扭头去叫了弟弟的名字：
“卢米尔、欧洛芬。”
“什么事？”两个年轻的萝林卫士乖乖走过来，状若有看不到的尾巴在身后摇动。
“昨天你们又被这里的姑娘们拒绝了几次？”
“……”
“我叫你们不要狂妄自大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脸蛋漂亮、身手不错、血统高贵、有领主父母撑腰，就以为全中洲的精灵都会迷恋上你们，自觉自愿地拜倒在你们的紧身裤下任之为所欲为，这种念头真是想想都让我羞死了！你们好歹也是长期跟随盖拉德丽尔夫人和凯利博恩大人深受薰陶教育的，说起来还算是我萝林的人物，怎么会幼稚白痴到这种程度！”
格洛芬德尔哈一声爆笑出来，周围听不懂昆雅语的森林精灵们也随着莫明其妙地笑，而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林谷双子，对视一眼，同时伸手腰间拔剑：
“有兴趣试几招吗，哈尔迪尔？”
“好啊，”萝林精灵仍是一贯的嘲弄淡定，“只要打输了不去向父祖打报告就行……”
目视长兄和林谷双子向旁边的武场走去，委屈得快哭出来却无处泄愤的两名年轻萝林卫士，转向了在一边偷笑的金花领主：
“这种解决方式倒也简单明快，是不是，格洛芬德尔大人？”
“怎么？”俊脸上的阳光笑容永恒不变。
“瑟兰迪尔陛下重开欲戒的人选……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办法解决？”
……………………
半小时后，当森林精灵王父子的对打告一段落，有空观察一下练武场上的周边情况……
“啊，林谷和萝林还真的都是一番励精图治奋发昂扬的风气啊，战士们在国外做客期间还时刻不忘训练武技，看他们打得多凶狠多认真……”
手搭凉篷闲闲眺望的某精父子……
“莱戈拉斯，你怎么还不死心啊！”
跟在精灵王子身边，又一次向“博奕树”走去，褐发的年轻精灵不满地发着牢骚：
“树大人早就判定你对自己的初夜人选下注是做弊行为啦！你还是省省力气，让我替你来吧！真是的，不就是分我两成收益嘛！你的吝啬小气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果我告诉你人选，你再去下注，树大人同样也会判定你做弊！”莱戈拉斯笑瞥同伴一眼，“我有信心，这次不会被扔出来了。”
果然，当那裹着宝石的纸包直直丢进树洞里，只听叮一声轻响，似乎是散开了，再没被弹出来。
“怎么会——”张大嘴的褐发精灵，转念一想，“莱戈拉斯——难道这次你不是对自己的初夜人选下注？”
笑而不答，精灵王子拍拍手返程，转换话题：
“你是三个月以前刚刚举行过成年典礼的，卢那瑞，告诉我，那时候的心情怎么样？”
“心情吗？有一点点紧张激动，不过还好啦，没那么夸张，对了——当我对国王陛下宣誓效忠的时候，感觉倒是很——特别——”
褐发精灵停顿一下，歪过头搜索合适词汇：
“当国王把双手放在我肩上的时候，就好象——好象整个世界忽然间都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清楚、更动人、更加触手可及——我终于成为我自己的主人，可以自由地控制我自己的一切，当然，是在谨守誓言效忠国家和国王的前提下——莱戈拉斯，你打算明天宣誓吗？你——用吗？”
“宣誓效忠”——这是森林精灵们成年典礼上的可选性项目，虽然几乎所有贵族子弟和住在瑟兰迪尔王宫附近的精灵都早已把它当成“必选项”。在向天父和森林万物宣告自己成年的同时，主动担负起对于国家族人的责任，从此，这个伊露维塔首生子的身体和灵魂，不但属于自己、家庭和亲友，也部分地归属于森林家园、祖国人民，以及它们的代表——森林精灵之王……
这个仪式是黑森林王国建立后才有的，当然，而当年立国时，唯一的王子瑟兰迪尔早已成年，所以，如果莱戈拉斯选择“宣誓”的话，这将是第一位王室成员在成年典礼上，向自己本已有天然血缘联系的父亲效忠——按照西尔凡精灵的观点，这其实是没必要的。
莱戈拉斯的步伐也滞顿了片刻，随即回复轻松流畅：
“我要宣誓，当然。”
夜已经深了。
瑟兰迪尔反手关上自己的寝室门，紫檀木扇无声无息滑过一个弧度，紧密契合住门框时，仍是发出了一声低沉微小的响动。
“你去哪儿了？”
黑暗中响起的声音太过出乎意料，一瞬间让身经百战的精灵王绷紧神经，右手也条件反射地伸向腰间剑柄，但只是动了一下，瑟兰迪尔就放松下来：
“小叶子，你怎么在这儿？”
晚风吹进敞开的窗子，掀起飘舞的淡绿色纱帘，也掀起了床前轻柔的帷帐，于是星光就照亮了床上清丽绝美的面庞，而那黯蓝眼眸里闪烁着的晶莹碎影，也恰正映出了窗外夜幕中的灿烂星光。
床上纤瘦的身子坐了起来，淡金色的长发流水一样泻落在纯白睡袍上，明暗交织的脸颊上有着浓密睫毛的投影，睫毛与投影之间，星眸闪动着迟疑不定的神色，在太过纯洁的初雪般的无瑕灵魂映衬下，这样的心事重重的是如此明显而令人不安……
“出什么事了，小叶子？”
脱下外衣甩到一边的椅背上，精灵王敏捷走到床前，坐下来，伸手臂把爱子拥入怀里，习惯地用自己的体温来安抚这因为过分聪明而过分敏感的孩子，正象过往几十年所谙熟的……
“我……睡不着……”
发自胸前的低低的咕哝声让瑟兰迪尔对着黑暗微笑了，手指插入这光滑的淡金色长发，沿着流下的方向轻轻梳理，任他独有的绿叶清香幽幽淡淡地包围住自己。这是莱戈拉斯的习惯，当他终于长大到父子俩分房而眠，每到狂风暴雨、霹雳电闪，甚至也许只不过是临睡前听了鬼故事、读了有恐怖情节的书，这小精灵都会找借口赖上父亲的大床，钻进他的温暖怀抱里甜甜一觉睡到大天亮——所以说，森林精灵国王为抚养儿子而“守身”，其实也真是别无选择的结果……T_T
只是，这种情形，已经有好多年没再发生过了……
“是因为晚餐时格洛芬德尔的话吗？”当父亲的温柔地在儿子耳畔问。那句“小绿叶明天就不再是孩子了啊”一说出来，别人是注意不到的，年轻的精灵王子那微微发白的脸色却逃不过父亲的眼睛……
“也是，也不是，”莱戈拉斯展开双臂，勾上父亲颈项，“想到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就已经是要完全对自己的命运负责的成年精灵，再也不能依靠谁，忽然觉得……孤伶伶的……所以就睡不着了……”
“所以就来找我？”精灵王的声音带笑，“趁着Ada还没过期作废，抓紧时间再用最后一次？”
年轻的孩子嗤一声笑出来，在父亲的衣袍上蹭着小脸，回答也有了撒娇味道：
“是啊，也给你最后一次展现父爱哄乖宝宝入睡的机会，你喜欢享受这种经验，不是吗？”
微笑着，瑟兰迪尔松弛地躺下来，果然以哄乖宝宝的姿式，把这柔软的小身体收进自己双臂中，一只手还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好啦，那你就睡吧，小乖乖——如果夜里没画地图，Ada明天早晨会往你的牛奶里多加一匙蜂蜜作为奖励……”
“Ada！”
略带嗔怒的与全然开怀的，两重笑声交织回荡在暗夜的国王寝室里，随着清凉晚风悠然飘散开。帷帐里却是耳厮鬓磨的软玉流香，温热的肌体构筑成世上最安全最舒适的保护层，强悍坚固又柔软质厚，仿佛沉入了多卫宁大葡萄园丰美的甘醇佳酿，醺醺然自能醉人……
“Ada……我能不能不成年……”
这一声叹息，含糊轻柔得几不可闻，只可惜，精灵的尖耳却不肯放过这近在咫尺的音波异动……
“世界不会在某一时刻后全然改变的，宝贝，”回答是同样的轻柔温和，“你所爱的一切，仍然还都在那里啊……”
“可是，这是我最后一次以现在的身份来享受他们了……”
这句话后，房中沉默了好久，最后，也许在年轻的精灵已经沉入梦的世界之后，才有了一声轻轻低低恍若喃喃自语的回答：
“这未必是坏事……”
TBC
夜沉日：
走到“王室居住区”门口，瑟兰迪尔停步，凝眸注视墙上的大幅壁毯。
这是森林中公认最好的织工、STREAM家族女族长埃西琳娜夫人的得意作品，五彩绒线编织出睛朗甜美、明媚无限的夏日风光，绿荫下，嫩草上，英俊的金发男精灵身着宽松长袍，随随便便地靠在树干上，怀抱着只有三四岁大小的淡金发小精灵，父子两个不知说到了什么开心事，相对绽放的开怀笑靥灿烂得将漫天阳光都凝聚到这两张绝美脸庞上。
一晃，就是好几十年了啊……
“Ada？”
回过头，面前立着一位年轻精灵，银白底色的王室礼服上绣了欧瑞费尔王族的专用徵标，合身的剪裁恰到好处地衬出他纤长灵秀又不失健康力量的身材，一顶叶藤交织图案勾连出的秘银额冠束住流水般的淡金长发，那精致纯净的面容与澈蓝晶莹的眼眸透出的，是介于少年稚嫩与青年阳刚之间的生命活力，象由低矮小苗节节拔起的亭亭幼树，也似含苞欲放尚未开颜的清新花朵，有着快乐成长的过去，更有着无尽可能的将来……
“Ada……”精灵王子直视装束同样齐整、立在走廊当门处凝然不动的精灵王，蓝眼睛里有柔和润泽的水意，张张薄唇，迟疑吐出：
“那个……好什么不挡路……”
……………………
瑟兰迪尔向自己腰间伸手……
咦？我的随身佩剑呢？我的飞镖蝗石呢？我的长枪重矛呢？我的一切可以砸死口无遮拦不孝子的十八般兵器呢……
神官们占卜的绿叶王子成年大典举行的吉时，是在日落时分。
据说，森林王国里的所有精灵，只要能脱开身的，这一天全都聚集到瑟兰迪尔王宫里了。
宏伟广阔里石宫里固然是灯火通明，王宫附近的森林也是火树银花宛如白昼，天还没黑，一堆堆篝火就次第燃起来，仿佛点点星光在墨绿林海中漫延开。数不清有多少曼妙身影在林间空地上翩翩起舞，长笛，竖琴，六弦琴，羯鼓，风笛，提琴，种种乐器清音与森林精灵们的歌声欢笑交织成一片欢乐的海。
其实，成年典礼的头几个重大项目，是在空间有限的王宫大殿里举行的，根本不可能让所有精灵都参与观瞻。除了森林精灵国王特邀的那些“嘉宾”外，剩下的观礼位置……谁身强力壮腿快先抢到就算谁的了。T_T
“……我仍将一如既往地属于和深爱我的家人，并承担起成年家庭成员的庄严职责。”
“我坚信你会履行此诺言，我最亲爱的孩子。”
在上千双眼睛鸦雀无声的注视下，大殿台级上的那对父子温柔地拥抱片刻，算是完成了“申明家庭责任”这一项。
“当小树成长为坚韧挺拔的巨木，它不仅要在烈日下遮盖住一片绿荫，也将与森林万物一起，抗击风雨，共度岁月。瑟兰迪尔之子莱戈拉斯，如果你愿意听从森林精灵之王的命令和召唤，为保卫家园和族人付出牺牲，那么，你可以在此向你的国王当面立下誓言，让天父诸神与在场所有的伊露维塔首生子共同作证。”
主持典礼的神官拖长声调的吟咏，其实更象是在颂歌。
然后刚刚履行完“父亲”——也是唯一的“家人”——职责的金发精灵，回身走向王座，从宰相手中接过橡木权杖，稳稳坐下，挺直腰背，摇身一变成了“国王”……
倒是没有精灵笑出声来破坏这庄严神圣的气氛，但许多多次参加过成年典礼的森林精灵脸上都现出笑容——这种场面可是绝无仅有的哦……
接到国王一个轻微颔首，淡金发精灵轻捷而坚定地走到王座前，屈膝而跪，恭顺地垂下长睫毛，等待。
“年轻的森林之子，你前来向我要求些什么呢？”精灵王的声音庄重而平静，是重复过上千次的标准语句。
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年轻精灵也尽力以同样的庄重平静回答：
“陛下，我要求您赐予我这种荣幸，使我能够在您的指挥统领下，以我所拥有的一切，保护和效忠我的家庭、我的族人、我的国家和我的国王，至死不渝。”
这一次，大殿中响起了嗡嗡低语声——一般精灵的宣誓语句为“保护和效忠我的家庭、我的族人和我的国家”，并没有“我的国王”……
深金色的长睫毛颤动了一下，显然这句“创新”也出乎了“国王”自己的意料之外，但面前这张精致小脸抬起来了，淡红唇角微微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纹，甜蜜而淘气，快乐又得意……
于是精灵王的绿眸中也有了笑意，恒稳地伸出左手，展示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权戒：
“如你所愿，从此你将完全融入我们的家乡森林。”
双唇贴上绿宝石轻吻过后，精灵王子起身，星眸闪动，还来不及说什么，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了一个让他瞬间窒息的“亲密拥抱”：
“我爱你……”
声音当然是轻低得只在呢喃耳畔能听到，举动当然也完全不在“法定程序”之内，有严重的徇情偏心嫌疑，但大殿里爆发出的掌声和欢呼却温暖热烈得能扫荡清一切尘埃阴霾……
松开双臂，瑟兰迪尔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发现：
什么时候，小叶子的额顶高度……已经到了我的眼眉？
萝林的盖拉德丽尔“妇夫”送给黑森林王子的成年礼物，是一架精致贵重的黄金竖琴。
灰港瑟丹派代表送来的，则是一艘按比例缩小的白船模型，原有部件标准齐全，可以拆下来再原封不动装回去。可能考虑到瑟兰迪尔王那中洲人都知道的“爱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船身外沿镶了一圈大小完全相同的上等珍珠，使这件礼物的“价值”凭空增添了不少。
林谷的埃尔隆德——瑟兰迪尔第一眼看到时就险些破口骂出声来——让自己的双胞胎儿子和格洛芬德尔千里迢迢运过来的，居然是一个微型图书馆！书架、手推车、连灯书桌、折叠座椅什么的都包括在内，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数百册图书，描述了黑森林之外的中洲西方广阔世界。莱戈拉斯倒是欢天喜地谢过收下了，瑟兰迪尔却在心里那本“欠债簿”上又给林谷领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代尔谷、长湖城、林地人类居民部落，以及各森林精灵家族送来的礼物倒是都比较合森林精灵国王的心意，大多是些珠宝什么的，但有了那件碍眼的林谷礼物横在那里，瑟兰迪尔王一直提不起精神来。森林晚宴上，说归说，笑归笑，表面礼节维持着，看着哈尔迪尔充满侵略性地对宝贝儿子发起最后总攻，看着林谷双子暗含酸意地在旁边打岔暗讽，看着两个年轻的萝林卫士不时向自己投来渴望目光，看着格洛芬德尔不动声色笑看世间一幕幕戏剧……
起身到各个篝火堆旁边走走，善尽国王职责与地主之谊，耳中听到的，也总是对莱戈拉斯及瑟兰迪尔自己今夜伴侣人选的试探、猜测、议论、争辩……吵嘴、上手打架……
所有人都很快乐：夜晚清朗凉爽，树木茂密健康，夜风沁香拂面，音乐动听迷人，舞蹈欢快热烈，食物新鲜可口，美酒浓烈醇厚……
也许，有点太过浓烈醇厚了，特别是对于第一次正大光明开喝的刚刚成年的精灵来说。
也许，不是酒的问题，而是不怀好意频频劝酒的那群精灵的问题。
反正，当夜色方浓，瑟兰迪尔转完最后一圈，回到主席上，他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醉了。
歪歪斜斜地靠在格洛芬德尔身上，一手还抓着哈尔迪尔的左臂不放，红晕满面，眼波盈盈，边笑边唱着一首求爱情歌——说实话，歌声比他平时清醒的时候还要好听——跟周围早就开始狂放不羁地寻欢作乐的精灵们相比，这种情形倒不至于用“丢脸”来形容，但“失态”是跑不了的了。
“格洛芬德尔！哈尔迪尔！你们两个对我儿子干了什么！”这种咬牙切齿的指控是著名的“瑟兰迪尔咆哮”前奏。
“哎？我们什么也没干呀，”金花领主的笑容就是永恒，“小绿叶初尝这种刺激滋味，当然会要得多一点再多一点——哇哇！我是说喝酒！”
“您的多卫宁美酒果然名不虚传，陛下，”萝林将军也是难得地一笑，笑容却让人恨不得缩回地下去，“特别适宜供给初次喝酒的年轻孩子。”
瑟兰迪尔目光扫处，这才发现有醉态的可不只自己的心肝宝贝——卢米尔和欧洛芬已经开始喃喃自语说胡话了，而林谷双子还在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有滋有味，只不过杯中好象空无一物……
“Ada——”
莱戈拉斯忽然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自己的父亲，眼睛蓦然明亮起来，一回手按着格洛芬德尔——正按在脸孔上——撑起身子，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踉踉跄跄直扑过去——
当然，是摔不着他的。
前趋一步，稳稳地接了个满怀，森林精灵王收拢双臂，全然抱搂住儿子柔软纤秀的身体。
“呀呀——我也要瑟兰陛下抱——”
“还有我——”
两个年轻的萝林卫士，毫不隐晦地大叫着也扑过来。瑟兰迪尔刚刚皱起眉，考虑是用旋身踢踹回去还是用无影步闪开，却发现他们的行动方向——
“我的精灵王——我的金发美人——”
兄弟俩抱住目标又舔又啃，弄得他们的金发精灵王——格洛芬德尔哭笑不得……
决定只当做没看见，瑟兰迪尔低头，一股浓郁清醇、他平时最爱闻的酒气扑面而来：
“Ada……我已经成年了哦……你不能再禁止我喝酒了吧……”怀中年轻精灵的蓝眸已经开始渐渐失去焦距。
“再有一次这种情形，我就叫你禁酒一辈子！”恨恨地低声咕哝一句，森林精灵王回头叫过一个看样子尚未喝醉的侍从，吩咐他拿些醒酒汤来给这里的“大人们”，自己抱起儿子轻若飞絮的身体，回转身，慢慢穿越星光下的森林，走回宫中。
淡金色的柔滑发丝轻轻拂过他的面颊。
曾经，那双婴儿的小胖手，一旦攥住他的金发就死也不放，害得他，不会自然脱发的成年精灵，那段时间损失惨重。
均匀的呼吸气息喷拂在他的颈项间。
就象无数个夜晚，那睡不着的小精灵，偎进他的怀里，柔嫩脸颊抵着他的宽阔肩膀，一呼一吸间，甜美入梦乡。
隔着衣衫和肌体，他能感觉紧贴在自己胸前的年轻心脏在汩汩跳动。
第一次手把手教儿子拉弓射箭，圈在怀里，即使是从背后，他也清晰地听到了这孩子紧张兴奋的心跳声。
左手臂，托揽着这盈盈一握的纤腰。
父子共骑时，明知胯下良驹绝不会摔下它挚爱亲昵的小精灵，仍然不敢稍稍放松搂着儿子小腰的手臂。
右手，勾起修长纤瘦的双腿。
淘气的小森林精灵，只要有空就爬上树去玩耍跳跃，冒险一百次，总有一次会摔下来，痛得一时走不了路，眼泪汪汪地要父亲抱回家去。
怎么可能记清从小到大一共抱过他多少次？不管是婴幼时的、撒娇时的、笑闹时的、受伤时的、嗔怒禁锢时的……
现在，他仍然在我怀里。
国王的寝室离“王室居住区”入口较近，虽然，也只不过近一扇门而已。
把怀中孩子安放在自己大床上，瑟兰迪尔随着俯下身，轻拍儿子面颊，叹息：
“好啦，小叶子，你要装醉到什么时候？”
蓝眼睛立刻睁开了，还是带着氤氲醉意的，但眸子清亮锐利得显然神志足够清楚。
“Ada……我装得不像吗？”
“不管像不像，你从三十岁以后就开始偷喝我的多卫宁了，当我一直不知道吗？”
轻轻地笑出声，莱戈拉斯伸手勾上父亲颈后，随着他一同直起腰来：
“我觉得跟那些人在一起好无聊……正好他们又心怀不轨的想灌醉我，将计就计嘛……”
“无聊？”精灵王扬起眉，“那么说，你不想从他们中间选择你的初夜伴侣了？”
顿了顿，年轻的精灵稍稍转移话题：
“Ada，你跟那几个人都做过吧？”
“除了卢米尔和欧洛芬之外——他们在你出生后才成年，那时候我已经……”
“禁欲了。”莱戈拉斯替父亲说完，“那么，他们各人在那件事上的……特点是什么呢？”
这就是这孩子装醉回家、要和父亲单独相处的原因？了解情况、打听细节、以便做最后决定？
“格洛芬德尔比较随性，技术水准没话说，无论是攻还是受，都会给你非常美妙的享受。而且，我想他对你会‘怜香惜玉’，毕竟你是他看着长大的。”瑟兰迪尔微笑，“哈尔迪尔是强势型，如果你想要火爆一点的初夜，可以去找他，但得告诉我一声，让我离远点——我可听不了你的惨叫，一时冲动进去杀了他就糟了。埃尔隆德的儿子们嘛……我说过，他们的3P经验非常丰富，而且彼此之间的配合默契、动作流畅程度也是绝无仅有的，跟他们做，可以说是一种双倍感觉——怎么样？能决定了吗？”
“嗯……”莱戈拉斯歪过小脸，拇指轻抚下巴，“说实话，我……”
“嗯？”
“我都想要……”
微微一愣，精灵王爆笑出声：
“都想要……小叶子……你还真不愧是我儿子！！！”
“是啊，送上门来的美食，一个也不能轻易放走嘛！否则我们黑森林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啊！Ada，你看我们要不要计划一下，挨个把他们消灭干净？”
“嗯，好主意！”瑟兰迪尔伸手揉揉儿子长发，“布下森林陷阱，专获美色精灵，你当诱饵，我来坐镇，前景一片光明啊！”
陪着父亲笑一会儿，眨眨大眼睛，莱戈拉斯正经起来：
“可是，初夜的话，不可能叫他们都来吧？乱七八糟搞一通，我想不会是个值得纪念的美好经验……”
“说的不错。”瑟兰迪尔也收敛了笑容，“那么……今晚你想要谁？”
晶莹蓝眸与深邃绿瞳静静相视，半晌，一声微叹，莱戈拉斯向前偎入父亲怀中。
还是不说话，只轻轻地磨蹭着这个温暖坚强又英俊可爱的躯体，让静默一分一分地驱逼泪水涌上眼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忍心假装不知道，你怎么会相信在这世间我最爱最依恋的另有他人……
“小叶子……你……要想好了……”
好长好长的沉默，终于，一方开口了，修长有力的手指温柔地梳理着胸前的淡金长发……
“我想……我根本不会有别的念头……”
“不，你要想好一次过后的事。你想要一种什么性质的欢爱呢？是自由的、彼此完全不会束缚对方、任凭对方过后再去寻找新的快乐的那种，还是……会产生独占欲、会不希望对方再有别的经验和伴侣的那种？”
抬起头，直视父亲的眼睛，年轻的精灵现出几分迷茫表情。
“如果是后者，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瑟兰迪尔微微苦笑，“在你刚刚成年的时候，就让你这样束缚住我，其实也就等于束缚住你自己。我们的生命实在太漫长了，从一而终简直就是犯罪，将来你一定会对别人心动、会后悔、会挣扎矛盾、既不想对不起我压抑自己又太过痛苦……我不能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间接地帮你陷进那种困境里……”
“如果是前者呢？”莱戈拉斯急切地问，“我只是想得到一次很棒的初夜经验，你知道我也很想得到别人，想经历各种不同的美好滋味……我不会束缚自己，当然也就不会束缚你。”
“你真的能做到吗？”精灵王紧紧盯住儿子的眼眸，“想想看，如果我们的关系亲密到那一步之后，你还能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别人亲热而若无其事？你是我唯一的孩子，又是我这几十年来感情付出的唯一对象，你早已经习惯于独占我的爱，你能不能及时调整心态，接受你不再是我的唯一，接受我还会对他人感兴趣、对他人付出的事实？”
这一次，年轻的精灵深思了很长时间，最后，微笑了：
“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一直在拒绝我，Ada，我真的还是太年轻，考虑问题太简单了呢。你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珍视、保护我们之间感情的正确方法，所以……”
一手抚上面前父亲的面颊，凑上前去，轻轻吻一下双唇：
“所以，现在我才真的清楚我该怎么做了，也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甚至不惜夸大其词地吓唬我……”
“夸——夸大其词？”
“是啊，”莱戈拉斯笑，“我怎么可能不再是你的唯一呢？你还会对别人感兴趣，你还会对别人付出你的身体，可是，你最爱、最疼、最关怀、也最喜欢在一起的，仍然只会是我啊！我是你唯一的‘最爱’，不是吗？你的心永远是我的，我为什么要那么在意你身体上的行为，在我自己也很想享受各种类型的身体快乐的情况下？我仍然会想独占你，不过，只是独占你的心——我想这一点你不会反对的，是不是，Ada？”
叹一口气，瑟兰迪尔摇头：
“小叶子，你这种狂妄自大、自我陶醉的劲头是从哪儿来的？”
“遗传啊！”莱戈拉斯想也不想地回答，“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被父亲翻白眼的“不雅”表情逗笑，淡金发小美人再次施展必杀技——搂脖子撒娇灌迷汤：
“Ada——我说我会独占你的心，因为，你已经独占了我的心啊……你也是我唯一的最爱嘛……”
………………
绝对真理：能抵抗住绿叶王子莱戈拉斯这一招的生物，天父伊露维塔还没制造出来。
“好啦，好啦，好啦，”乖乖投降的中洲最强大精灵王，“最后还有件事——如果你不想让那些垂涎者半途来打扰找麻烦的话，最好在节目开始前把他们都解决掉——别指望我出头，成年精灵要自己解决问题。”
噘起小嘴，莱戈拉斯想了想：
“格洛芬德尔和两个萝林精灵估计现在已经在‘解决中’了，哈尔迪尔嘛……有了，林谷双子不是比箭输给我，还欠我一件‘快乐的事’没办吗？我叫他们去跟哈尔迪尔‘快乐’好了！”
想到做到，精灵王子跳下大床，刚刚跑到门口，突然一个急刹车，转身：
“Ada……你想，我们现在……其实是不是就可以去‘赌钱树’拿钱了？”
“嗯？”精灵王扬起一道深金色的眉，“现在？明天也不晚吧？”
“就是的……宵一刻……金……”
最后几个字，模模糊糊地消失在推开门外的走廊里，随风飘散。
摇头而笑，瑟兰迪尔扫视自己房间一圈，目光最后落到枕边那本《天父书》上。
拿起来，随手翻到镌有吹着号角的猎神欧罗米画像的那一章，纸页间，安然躺着一片柔嫩绿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