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bbit/霍比特人】Elrond/Thranduil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X.W.
配对：Elrond/Thranduil
分级：PG-13
概要：所有人都知道爱隆爱上了一位精灵。睿智如爱隆，他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
1
追根溯源，那还是远在吉尔—加拉德还未陨落之前。早在那时，爱隆就为瑟兰迪尔的魅力所折服。作为一位辛达精灵，他具有西尔凡精灵所具有的一切特质：优雅，敏捷，狂野并充满力量。在那个时期，他们还不亲近，不曾以名讳相称。瑟兰迪尔对待他的态度疏离有礼。而爱隆深知自己并未获得辛达精灵的尊重。这种情况直到他们联手剿灭一队游荡在边界的半兽人时才有所改观。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则成为他们关系的转折点。
爱隆仍然鲜明地记得当时的场景：瑟兰迪尔站在战场的制高点，他的金发上污迹斑斑，却仍在晨曦中闪耀微光。他在狂喜之中扯过爱隆的衣襟，嘴唇粗鲁地擦过爱隆脸上的伤口，吻去残余的血迹。然后丢下爱隆，大笑着巡视他们的战利品。他神色飞扬，眼中的神采是爱隆前所未见的热忱。
吉尔—加拉德王策马立于不远处的山丘之上，一脸深思。他沉思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于东升的朝阳。
爱隆把这作为他们友谊建立的标志，从未细想举动背后的深意。
2
在林谷初显繁荣时，瑟兰迪尔曾短暂地到访。他们沿着林谷宫殿旁的山崖高地漫步。林谷正值冬天的末尾，爱隆看到了春天到来的第一缕踪迹——一朵柔弱的白色小花，在风中摇摆。
“愿它将春天带给绿林。”爱隆说，将它捧在掌心。彼时索伦的幽影还未在丛林中重现，大绿林仍然生机勃勃，万物兴旺。
瑟兰迪尔迟疑地皱眉，但仍然接受了。他接过小花，动作轻柔。
春天完全到来后，瑟兰迪尔再次来访。当爱隆发现林谷之花绽放于百花之中，点缀在辛达精灵的金发间，他着实吃了一惊。
“爱隆大人。”对方偏头致意。俊美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和骄傲。
“瑟兰迪尔王。”爱隆还礼，引领对方走上宫殿的台阶。
爱隆没有忽略艾瑞斯通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和轻微的挑眉。在瑟兰迪尔身后，爱隆对他回以同样的挑眉。
3
大绿林的使者向爱隆献上一块宝石。这宝石精美无比，纯净无暇，湛蓝如同秋日的晴空。它的镶边由白银铸成，花样繁复，精巧非凡。在昏暗之处，宝石还会散发点点光泽，有如繁星禁锢其中。
“这礼物十分贵重”，格洛芬德尔将宝石细细端详后告诉他，“并且意义非常。”
“的确。”爱隆说，“但我对此毫无头绪。”
格洛芬德尔为爱隆将宝石佩戴在礼袍之上。夜里，宝石的光芒洒满爱隆的房间。爱隆凝视宝石的光芒，困惑无解。漫长的岁月以来，爱隆第一次感到孤单冷寂，他眺望远方，心神飘向林谷之外。
4
“你一直看向远方。”
爱隆从思绪中惊醒。萨茹曼和甘道夫刚刚离开。盖拉德丽尔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她一袭白衣，圣洁美丽，庄严不可倾犯，金发披肩，在风中飘扬。爱隆注视她，一个奇怪的念头不可抑制地自他的心头升起：她的秀发并不笔直，发色亦比他钟爱的那种更明亮。
“盖拉德丽尔夫人。”他低下头。“我为矮人前往孤山的队伍担忧。我预感不幸即将降临。”
她微微摇头，温柔而坚定地看向他的双眼。她的目光虽温柔，却具有穿透力，仿佛洞察一切。连爱隆也在她的目光下踌躇。
“你看着不变的方向，我在你眼中看到渴望。”她说，“我听见你心中渴望的余音。”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爱隆回答。
盖拉德丽尔微笑。“你拥有无尽的智慧和无穷的时间。”她扭头看向爱隆方才眺望的方向，“你终会得到答案。”
盖拉德丽尔轻轻吟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谣，歌颂露西安和贝伦永恒的爱情。她最终飘然离去，优美的曲调也散落风中，不再留下只言片语。
5
爱隆找来歌谣最古老的记载，在林谷的最好的月光下细细研读，没有发现玄机。他拾起一旁的竖琴，想要再一次弹奏他自少年时就烂熟于心的曲调。但他的手指已经太久没有拨弄琴弦，弹出的音调既艰涩又刺耳。霎时间宫殿里的精灵都停下了他们的动作，一脸惊异地看向他们的领主。最终还是林登看透了他的困窘，他上前躬身行礼，巧妙地接过竖琴，流畅地弹奏起来。精灵们又再次面带微笑，继续他们的工作。
爱隆静心聆听，希望乐曲平静他的心神。但它只为他带来了莫须有的哀伤。爱隆不知道这哀伤从何而来，正如同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在夜里感到孤独。这些情绪从来不曾在他心中占有如此分量。他走上林间小路，白色的小花正在开放，清香弥漫整个林谷。
林登时不时看向爱隆，脸上的同情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他没有中断弹奏，直至一曲终了。
6
阿尔温与艾斯特尔首遇于林谷。两人的邂逅常常使爱隆担忧。一方面他预料到埃斯特尔必将担起大任——这日子将很快临近。另一方面他恐惧阿尔温，一如世人所称的“露西恩转世”，会步上与她遥远先祖相同的道路，将爱情献给必死的人类。他向瑟兰迪尔提到了他的忧虑。他只是嘲笑爱隆的无故多虑，声称他一向如此。
他的忧虑并未成真。刚铎人皇唯一的伴侣，他一生也是永恒的挚爱，不是别人，正是年轻英勇的莱格拉斯。森林精灵王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冷静。对金银珍奇的喜爱并未磨灭这位精灵天性中的超然，他似已预见它的到来。
魔戒之役结束后，爱隆随黑森林的队伍启程前往米纳斯提力斯，格洛芬德尔和阿尔温等人与他们同行。
他们共同见证了这一刻。精灵王子身着便服，轻盈上前，走向人类的王者，满脸喜悦。装束朴素却仍风采过人。刚铎之王一身戎装，面带微笑，执起精灵的双手。
他们十指相缠，仿佛世间再无它物将他们分离。他们互相看进对方的眼底，两片漂泊的灵魂就此找到了栖身之所。人群将他们包围，欢呼喝彩。祝福犹如潮水般涌来。
瑟兰迪尔于人潮中伫立不动。正是在这时，爱隆得以窥见瑟兰迪尔庄重平静下的哀恸。他轻触金发精灵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已选择他的道路。”爱隆说，“他们将共享生命中的一切。无论长久或短暂，有尽或无尽。”
瑟兰迪尔沉默不语，不留痕迹地倚向他的触碰。长发如流水拂过他的颈侧，爱隆同样获得了某种程度的安慰。
7
爱隆收到了来自刚铎的信。信尾是莱格拉斯和阿拉贡的联合署名。
这封信措辞得体，文字优美，内容宽泛。爱隆捕捉到了一个重复重现的主题，即希望林谷与黑森林“结为更加紧密的联盟”。
爱隆书写了同样篇幅的回信。告诉远在刚铎的眷侣，林谷和黑森林的联盟牢不可破，一如往昔。
8
爱隆并不恐惧死亡。他知道死亡并非是最终的归宿。他的灵魂会徘徊等待在曼督斯的殿堂。
但它的一切对他还是如此陌生。胸前撕裂的剧痛，滚烫的血液漫上喉间，周围的一切在灰暗中远去。唇舌变得沉重笨拙，使他口不能语。温柔的手指小心地游走在他的脸上，拭去他嘴角涌出的鲜血。
爱隆努力睁开双眼。瑟兰迪尔在他的身旁，眼里满是忧虑。他呼唤爱隆的名字，语调里是深深的绝望。几句安慰的话里就有一句愤怒的诅咒。恍惚中，爱隆意识到，阴影降临的见证者并非他的亲族。并非他的父母，兄弟，他西渡的妻子抑或他远居的子女。不是那些他拥有忠诚的人，不是智慧的艾瑞斯特和林登，也不是金发的格洛芬德尔。而是他眼前统治林荫下国度的精灵。
瑟兰迪尔无疑是首生子女中美丽且具有荣光的一位。爱隆曾无数次凝视他朋友的面容，但从未有一次像这样看得真切。光和影仿佛有意识地围绕在精灵的身旁。他的双眼是爱隆见过的最有光彩的宝石和最深邃的湖泊，有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深藏其中。与爱隆在战场惊鸿一瞥的那种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爱隆看到了眼泪（很可能是将死之时的幻影，他能感到生命的火焰即将燃尽）是如何让这景色变得心碎。
“瑟兰迪尔王。”一个从容的声音清晰地透过他四周焦急朦胧的低语构成的迷雾，“你必须让我来。”
手指最后在爱隆的颧骨上停留了一下，退开了。爱隆每一丝仅存的意志都试图去追寻它。
黑暗最终夺去了他的意识。
9
爱隆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
瑟兰迪尔在床边的一把椅子里和衣而睡。他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头发上落满尘埃，银色的衣装上仍有鲜血的旧迹。
宝石像从前的夜晚一样点亮昏暗的房间，只是光辉不复清冷。爱隆不久后再次陷入沉睡。
10
爱隆再次睁开双眼，甘道夫在椅子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爱隆没有理由感到失望，可这情绪清晰不容误辨。
“你感觉怎么样，我的朋友？”巫师靠上前来检视他病人的情况，把盛着清水的碗递到爱隆唇边。爱隆满怀感激地接受了。
“瑟兰迪尔王很……关心你的情况。”甘道夫说，“也许你会希望他来替代我？”他几乎有些热切地建议。
爱隆迷茫地看着他。“这没有必要。
巫师对此的回答是高高扬起的眉毛。他耸了耸肩，轻笑着倒回椅子里。
“好吧，好吧。”甘道夫咕哝着，“你说怎样就怎样。”
11
“那是件礼物吗？”比尔博问，好奇地看向爱隆的衣襟上的幽蓝宝石。
“是的。”爱隆说，疑惑地看着霍比特人笑起来。
“来自你的追求者，我猜？”
爱隆惊诧地看着他。比尔博朝他摆摆手。
“别那么较真。”比尔博澄清，“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他离开爱隆，回到大厅中央。精灵们再次把他包围起来。他为他们接着唱他新写的曲子，一首欢快的小调，几个较为活泼的精灵在他身边悠扬起舞。他清嗓子的时候习惯性地摸了摸背心最上面的扣子。银色的纽扣，和其余金色的区分开来。金属被做成花朵的形状，中心镶嵌着珍珠，典型的矮人工艺。
爱隆从他的杯子里啜饮美酒。但这仅仅是在夜晚开始的时候。宴会接近尾声，林登悄声走近他。
“半身人写了一首愉快的曲子，大人。”林登在他身旁说，声音轻快。
爱隆慢慢地眨眼。大厅中央的人群已经散去，乐曲声也已经停止。霍比特人不知影踪。他垂下眼睛，意识到杯子仍是半满的。
“毫无疑问。”他最终说。
林登毫不掩饰他的怀疑。对此爱隆没有回应。
12
爱隆再一次凝视宝石。这一次他仔细地检查每一处细节。镶边上每一段优雅的曲线和菱角，宝石的色泽和它的光芒。一切突然如同林谷的清晨那样明朗，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最终汇于一处。他的孤独和哀伤的来源，为何他的心中总是充满渴望。当他孤身一人，无事缠身，冰冷和空虚侵蚀着他。
现在这些都有了解答。
13
他在一棵顶着月光的巨大榛树下找到了瑟兰迪尔。此时的黑森林秋意正浓——现在它不是黑森林了，遮蔽它的阴暗已经褪去。皎洁的光芒透过稀零的树叶，落在辛达精灵的身上。他的发间不再是盛开的百花，金红的落叶和浆果取代了它们的位置。他依旧美丽而骄傲，与爱隆记忆中的无二。也有一些并不在爱隆记忆中的东西。当他允许自己以新的态度去审视他的朋友，他意识到瑟兰迪尔注视他的方式，冷漠的表象掩盖的狂热，悲伤又炙热。而爱隆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忽略这个，假如它一直如此的话。
“你从未提起。”爱隆轻声说。他们之间仍然隔着几步距离，对于谈话来说显得过于遥远。爱隆没有解释这句话。他不需要。瑟兰迪尔立刻就领会了，精灵王的脸沉了下来。
“你还想要我怎样？”瑟兰迪尔说，语调隐隐发怒，“我可以赠你珍宝，以装饰你，赞美你。我可以为你杀敌，假使他们阻碍你前进的道路，或危害你的家园。但我不会为你歌唱，舞蹈和写诗。也不会时时对你诉说爱语。”
瑟兰迪尔又上前一步。现在他们足够靠近，辛达精灵的呼吸流连在他的耳边，但没有直视他的双眼。“我厌烦了在闲暇时反复翻看你从前的信件，在每年春天戴上你愚蠢的花，隔上三四个年头才见你一面。”怒气渐渐从瑟兰迪尔脸上散去，他显得真挚严肃，“我告诉你这些，并非为博取你的垂怜。众人之中我唯独向你寻求安慰，只因你长久以来是绿林的同盟，是我的信友。我重视你的情谊。但是，爱隆，你须明知，我绝不委曲求全。”
爱隆仍处于震惊之中，故而沉默。
“这将会影响我们固有的友谊。”他安静地说。
瑟兰迪尔沉吟片刻。“也许。”他摇摇头，像是对他自己，“你我虽与世界同存，但我已经倦于等待。”
爱隆难以回答，言语僵在舌尖。在那一刻，深切的伤痛浮上他朋友的脸庞。他转身欲走，爱隆伸手抓住他肩上的衣料。这举动十分鲁莽，但这是爱隆唯一能想到的。
瑟兰迪尔看着他。
“我的心早已做出了选择，”爱隆缓缓说道，瑟兰迪尔紧盯着他的脸，戒备又警疑，“我愚钝到忽视它的诉求。即使当我遇到这世上罕有的美丽，也禁不住将它与我心爱之人相比，并始终认为他更胜一筹。”
“他的金发如星光般闪耀。”爱隆最后说。这一次换他上前。他们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双唇相抵，温柔坦诚，仿佛拥有永世时光。正如同一个经过漫长等待的人获得他最终渴望的那样。
14
他们相倚坐在树下。宝石的光芒将他们笼罩，一片深蓝，与他们头上缀满群星的夜空无异。
“星光穹顶。”爱隆说，任由指尖的金发滑落，“被枝叶环绕。我早该想到。”
“是什么给了你启迪？”瑟兰迪尔问，同样掬起爱隆的一缕黑发，使它们互相纠缠。
爱隆承认是那个霍比特人的无心之语帮助他厘清一切。瑟兰迪尔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林间，爱隆的心神在岁月沧桑后找到了安宁之处。
15
他们之间的激情绝对使人愉快。瑟兰迪尔不吝于承认诺多精灵的魅力，乌黑的头发，常年被长袍遮盖的修长肢体和苍白皮肤带来的诱惑。但如果有什么东西彻底满足了瑟兰迪尔内心深处对征服的渴望，那必然是眼前的一幕。
爱隆自被单和枕头的簇拥下坐起，一头乱发堆在肩头，睡眼松惺间一派无辜，毫无威严可言。瑟兰迪尔如此渴望用自己的方法彻底唤醒他，假设时间允许的话。
“你要去哪里？”爱隆问，眼睛追随着瑟兰迪尔穿衣的动作。瑟兰迪尔推爱隆的力道足以破坏对方脆弱的平衡。
“在床上等着。”瑟兰迪尔命令，同时俯身给精灵一个简短热情的吻。爱隆报以同样的热情，手指插入瑟兰迪尔精心整理的头发。他们以温和的方式分离，而瑟兰迪尔发现自己的头发在落叶的枝杈上乱成一团。他恼怒地瞪了一眼镜中的景象。爱隆看上去颇为自责。
瑟兰迪尔叹气，转身再度合上他们的距离。
16
林谷的精灵们向来以阿尔温为傲。他们赞叹她的美貌，她的身姿优美，面若春晓。在爱隆看来，阿尔温继承了她母亲和外祖母的风采，她神色中的不屈，心细如发的敏锐。
她看向她父亲和瑟兰迪尔，脸上显露出一丝了然，这使她的双眼变得温柔清明。她和瑟兰迪尔目光交汇的瞬间传递了一种深意。爱隆无从解读。
17
有一首抒情长诗在林谷广为传唱。名字十分滑稽可笑，瑟兰迪尔和爱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是在露西安和贝伦的基础上修改而来的。
爱隆找到了林登。林谷顾问深深低头，一脸愧色。
“宽恕我，大人。”林登说，“尽管此事与我无关。”
爱隆注视着他。
林谷顾问的头埋得更深了。“是格洛芬德尔谱的曲。”
爱隆抬起一边眉毛。
林登的声音微弱得难以辨别。“是阿尔温改的词。”
爱隆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18
这首长诗如此的受欢迎以至于在萝林和夏尔也脍炙人口，甚至流传到了人类聚居的广大的北方地区。爱隆不得不回复刚铎的来信，在信中精灵王子惊慌地提到他是怎样偶然间在境内的酒馆里听闻这首诗的。爱隆在回复中详细地陈述了事情的始末。
瑟兰迪尔口中模糊的曲调有诗歌的影子。爱隆认为纯粹是自己的多虑使然。
19
瑟兰迪尔可以欺骗自己不需要这个。假如他不是已经希翼得太久，或不是对欲望一向诚实的话。有些经验虽不崭新，但仍新鲜奇妙：入睡前怀抱中的温暖，醒来后诺多精灵的胸膛紧贴着瑟兰迪尔的后背，手臂环过他的腰间。月光朗照时的窃窃私语。偶尔深夜伏案，林谷领主静立他身后——此时好奇心占了上风——发梢不经意间自瑟兰迪尔的双肩垂落。爱隆通常会为他的疏忽道歉。瑟兰迪尔不会为此停下手中的工作，但他会用空余的手将黑发贴在脸颊和唇边，只为欣赏精灵难得的促狭。
在他们的职责最不需要他们的几天，他们会离开他们的族人和土地，离开林谷和绿林，应邀在萝林的森林中漫游，看金色的花朵结满枝头。不为良辰美景，只为片刻清闲。他们共同迎接黄昏和清晨，雾霭和霜露。爱隆会是那个在四季变迁时为瑟兰迪尔戴上鲜花和落叶的人。比起他们的存在本身，他们的爱情还那么年轻，仍需探索。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友谊沉淀已久，情愫埋藏亦深。如果说他们确实从他们的子辈那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永恒的生命并非停滞不前的借口，虽然短暂易逝无疑会让眷恋更加强烈。
瑟兰迪尔明确地知道，日月星辰为世间的万物见证，永不消逝。它们必然也见证了这一点：他们拥有彼此。他们并未互相承诺，但却如此相信。爱隆将之诉于言语。
“任何时候，只需你前来，”爱隆说，此刻他们在林谷高地上远眺，他们曾在此漫步，爱隆与盖拉德丽尔一度在此并肩。晨光透过初春的薄雾，清风萦绕他们身侧。“我将与你分享生命中的一切，无论长久或短暂，有尽……”
瑟兰迪尔用手指阻止了他。
“……或无尽。”他耳语。在晨曦中瑟兰迪尔在爱隆唇上印下一个无欲的吻。环绕他们的一切显得似曾相识。瑟兰迪尔心下明了那便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fin